李念稚仿佛定住了一般,一雙眼睛直直地看着賀洲。
賀洲.....怎麼可能是舟舟呢?
舟舟氣質面若冠玉,氣質清冷,滿腹經綸,賀洲長相野痞,不善言辭,兩人的長相、性格完全不同。
李念稚的心成了亂麻,她愣愣地看着賀洲。
賀洲的眼眶微紅,眼裡流露出一絲心疼,一點心痛,一點無力和小心翼翼,那麼高的一個人,看上去竟然是易碎的。
不知為何,李念稚的眼神又落在他的手臂上那個被她包紮的很醜的傷口上,怔怔地落下淚來。
縱使長相、性格截然不同,但是她遇到危險的時候,總是他第一個出現在她身邊,總是把她放在第一位,待她總是竭盡可能的溫柔.......
“我們......真的存在前世今生嗎?”
因為認錯過一次,她不再敢輕易相信,甚至她早就接受了也許一切隻是玄乎其神的夢境而已。
但是現在.......她的洲洲,好像真的是存在的。
賀洲臉色有些蒼白,勉力擠出一個笑。
“也許吧,但是不論存不存在,那都不是影響你任何決定的理由。”
賀洲的指腹有些粗粝,輕輕地擦去她落下的眼淚。
你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樣謹小慎微地生活,為了家族犧牲自己。這一次,你有了不同的人生。
就當作是一場夢吧,賀洲萬分艱澀地想。
“上來吧,我背你出去。”
賀洲在她面前蹲下,不敢叫她看見他的神色。
李念稚紅着眼睛看着他的背脊,默默把身體靠上去,兩隻細白的手緊緊的環住他的脖子,将淚濕的臉頰貼着他的脖頸,感受他強烈的脈搏和心跳。
“你受了很多苦,洲洲。”
賀洲身形一僵,眼睛幹澀地輕眨了一下。
心想:不苦,一點都不苦。
甚至慶幸,幸好這一世,你是活在陽光裡的。
或許是被吓到了,又被追着跑了這麼久,李念稚覺得好困好困,慢慢地趴在賀洲背上睡着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一睜開眼,就是守在旁邊滿臉擔心的爸爸和安安。
“寶貝,你醒了,還有哪裡不舒服沒?”
一旁的李念安上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跟李三川說“燒應該是退了。”
李念稚慢慢眨了下眼睛,“爸爸,安安,賀洲呢?”
“你說背你出來的那個男同學嗎?他就來病房這看了你一眼,醫生說你沒什麼事,他就走了,是個不錯的小夥子,幸好是碰見了他,回頭可以好好感謝他。”
“那他的傷……”
李念稚有些着急,這時李念安出聲了:
“姐,不用擔心,醫生給他處理過了,沒什麼大事。”
“爸爸,我不想待在醫院了,我想回家。”
在病床上的李念稚,恹恹地,流露出一絲脆弱,可把李三川心疼壞了,連忙說:
“好好好,爸爸這就去辦出院手續帶你回家,安安在這好好陪陪你姐姐。“
李三川走了之後,李念安走過來,坐在病床地一側,握着她的手說:
“姐,你沒事吧?”
也許是姐妹連心,李念安敏銳地感覺到李念稚的神色有異。
“安安,我找到洲洲了。”
李念安猛地擡起頭,緩了好一會兒,才說:
“是賀洲?”
這回輪到李念稚詫異了,“安安,你是怎麼知道的?”
李念安卻沒有回答,反而問她:“那你現在想怎麼做?”
李念稚露出了茫然的神色,“我不知道,我想對他好,他過的太苦了,我......我想讓爸爸幫幫他。”
李念安看出了什麼,直接問道:“你隻是想幫他嗎,還是……你喜歡他?”
喜歡他?
李念稚回想起以前一個一個的瞬間,他給她别發卡的小心翼翼,送她去醫務室時的大汗淋漓,背着她的時候那有力寬闊的臂膀,還有望向她時滿是情緒的琥珀色眼睛.....
眼睛一點一點亮起來,有什麼在心裡慢慢的清晰。
“我喜歡他。”聲音堅定。
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不管他是賀洲還是随洲,我都喜歡他。
哪怕他和以前截然不同,哪怕他現在一無所有,我也喜歡他。
李念安露出了一抹笑容,有一種塵埃落定的釋然。
“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們一直在你身後。”
“安安,謝謝你!”
李念稚感動地抱住她,李念安回抱着她。
垂下眼睛,心想:這一世,兩人身份颠倒了,恐怕還得别扭好一陣時間才能在一起。
李念稚以為,經過這一次的事情,賀洲已經跟她心意相通了,但是沒想到回了學校之後,賀洲卻好像在躲着她。
李念稚想找賀洲說話,但賀洲一下課就往老師辦公室走,等到上課鈴聲響了才回來,吃飯的時候也不見他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