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宋念稚是在周回的懷中醒來的。
她睜開眼睛,迷蒙地看了一會兒眼前人,視線落在周回破了的唇角處,才想起昨日的難耐和情動。
面頰漸漸紅了,有些羞惱,心裡想着周回面上正經,怎麼會那麼多花樣?
從前她與明玄祁同房不過是例行公事,全然沒有過這樣的體驗,而之前與周回在暗室,她全程緊緊閉着眼,也無多少歡愉。
唯獨現在,雖然并未做到最後一步,卻是她第一次嘗到個中滋味。
思及此,宋念稚小心的扭動了一下身子,她一動,周回也醒了,低頭瞧見她像小動物一樣縮在他懷裡,心中充盈着暖意。
她小巧精緻的臉看起來比他的年歲還小一些,可實際上,她還要年長他兩歲。
“夫人,時間還早着,你再睡一會兒吧。”
宋念稚靠着周回溫熱的胸膛,有些貪戀這溫暖,可是新婚第一天,總不好起太晚,于是她隻是搖了搖頭,便起了身,周回也随她一起,二人梳洗過後,便去見了周茹和宋玉鸾。
“哥哥,嫂嫂。”周茹笑眯眯地喊了一聲。
“娘親,父親......”宋玉鸾也跟着叫了一聲,隻是她對周回的了解不深,叫着一聲有些不自然,顯然是還沒有習慣。
周回笑着對小姑娘點了點頭,心知小姑娘對自己還不太熟悉,溫聲說了一句“好孩子。”
宋玉鸾看見周回眼中的善意與親和,放松了許多,才開始好奇地打量這位新的“父親。”
周回似乎要比之前那個父親好上許多,她注意到父親的眼睛總是落在母親身上,在母親與她們說話時會專注又柔和地看着母親,眼裡彷佛看不進其他的人,也會時刻注意母親的安全提醒母親注意腳下。
看着父親和母親的相處,宋玉鸾似乎有些明白,以前明玄祁和母親之間缺少的是什麼了。
周家人口簡單,規矩也不多,中午四人一起吃了飯,下午宋念稚就跟着夫子學習去了,周茹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打擾新婚的哥哥和嫂嫂相處,出門找閨中好友踏青去了。
下午,周回在書房内教宋念稚讀書,在讀書一事上,宋念稚是拍馬也不及狀元郎的,因此宋念稚聽的格外認真。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說得正是阿念一般品行高潔又心性堅韌的女子。”
周回從身後摟着宋念稚,一隻手扣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拿書,臉不紅心不跳地誇宋念稚。
宋念稚扭頭無奈橫他一眼,“你總說這些逗我。”
周回笑着親親她,“我心中真是如此想的,在我心裡,你比這世上任何含苞待放的嬌花都要令人心動,你比任何奇珍異寶都要珍貴。”
周回的手放在宋念稚微微顯懷的肚子上,宋念稚好像感受到了他掌心的灼熱,熱度似乎穿破了肌膚一直溫暖到人心裡。
他将下颌輕輕搭在宋念稚的肩膀上擁着她,在她耳邊說:
“夫人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第一次?不是在暗室嗎?”宋念稚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說起這個。
說起來,第一次見周回她就強迫他與她做了那事,現在想來宋念稚都覺得羞愧,也不知道當時她為何那麼大膽。
誰知周回卻笑了一聲,低聲說“不是。”
“嗯?”宋念稚本來靠着周回的胸膛,一聽見這話頓時坐起身子,回頭看他,“怎麼會不是?”
“我第一次見夫人是兩年前,那時我上京趕考,等到了京城,銀子已經所剩無幾,便靠着賣字畫籌集路費,夫人心善,或許是見我困苦,便将我所有的字畫買下,還給了我一杯熱茶。”
宋念稚聽他這麼說,仔細回想之下,發現确實有這麼一件事,隻是過去許久了,朦朦胧胧記不清楚。
她依稀記得那年的冬天十分冷,她又畏寒,平時裡手爐都不離手,也是恰巧經過,看見有個書生模樣的公子支着小攤子賣字畫,雪已經在他清瘦的肩膀上落了薄薄一層,他還身着薄衣,不知怎樣忍受這樣的嚴寒。
冰冷刺骨的寒意穿過冷冽的風,叫她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可他還如清松一般挺立着,可見風骨。
不知他站了多久,耳朵和手指都已經凍的通紅,宋念稚心下不忍,便讓珍珠買下了他所有的字畫,正巧她坐在不遠處的餐館内休息,便問店家要了一杯熱茶,差珍珠送過去給他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