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裴聽。”青年警惕地打量着女人，“請問你找我有事嗎？”

檢察官銳利的視線掃過管事，她微笑道：“有些事情想找你聊聊。”

王識深感不妙，他正欲上前阻攔，卻被檢查人員攔下。

“請勿插手。”闆闆正正的一句話就将老人框在條理規矩内。

“會客室，請。”

劉從清對協會很熟悉，她反客為主，率先走向了談話的地方。

門關上前，女人特意交代了句切斷一切錄音錄像設備，兩位檢查人員陪同，剩餘的則是繼續展開搜查工作。

“倒是聰明。”

徐榮不受影響地觀察着會客室内談話的兩人，耳機裡一字一句實時傳輸着兩人的對話内容，蘇明緒的名字意料之中被多次提及。

劉從清肉眼可見地對那位“通緝犯”起了興趣。

“徐榮，裴尋真死了？”坐于一旁的宋執眯起鷹眼，懷疑地看向這個狡猾的合作夥伴。

“誰知道呢？那個丫頭出來了，他卻不見蹤影。”裴尋無所謂擺手，“定位不到，多半死在裡面了。”

話語剛落，宋執便道：“金鐘在你手上，你怎麼可能不知？！”

徐榮嗤笑着起身，他靠近老人，黑暗的空間内此時此刻隻有他們兩個人呢。

“閱人無數的宋長老沒發覺麼？那家夥根本不願對同族動手，既然如此，那就是違反約定。”

男人不緊不慢地踢開腳邊的椅子，“他一心求死，我不過是幫了個忙。”

手掌大小的金鐘懸浮在他的眼前，昭示着其内蘊含着的力量。

“金鐘認主，它的狀态無異于裴尋的狀态。”

徐榮用手指碰了下物件表面，“他如果還在乎兒子，對我們就構不成威脅。”

“宋執，天師和通靈師之間，終究難以相通。”

裴尋的死不過是早晚的事情，他最大的價值已經利用完了，那不如早點将人除掉，省得日後反咬。

*

溫燭雲和果凍配合，效率極高地收拾完了“殘骸”。

正好，蘇明緒下樓的腳步聲響起。

青年有些扭捏，“溫小雲，你就沒有再大一點的短袖嗎？”

女孩聞聲轉頭，視線打量了一下，倒是有些驚訝，平時蘇明緒穿襯衫時也不難看出身材比例挺好，被微緊的衣服一勒，竟是非常好，胸肌腹肌該有的一個不少。

再加上這會剛處理完傷口，戰損版繃帶“美學”也勉勉強強善心悅目。

溫燭雲似笑非笑挑眉，就差學小混混吹個口哨了，“看不出來啊，我們蘇天師身材不錯～”

蘇明緒被這調侃的話噎了下，遂氣笑了，“哪來的小流氓？”

不過話雖如此，青年的嘴角倒是很誠實地翹起，“算你有眼光。”

他一屁股坐在溫燭雲旁邊，周身的溫度令溫燭雲疑惑是不是發燒了。

明明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天，竟然發生了那麼多事。

蘇明緒向來精力不錯，可一旦在地區間匆忙的往返和面對鬼怪、戰鬥時的疲憊都如潮水般湧來時，他還是有些吃不消。

溫燭雲就聽着青年在身旁用溫和的聲線講述着經過，先是生活的小事，比如早上遲到被罵了，車裡面的汽油味很難聞，裴聽是個老幹部，然後是他和裴聽引鬼，在樓道間驚險刺激的奔跑，後來和徐榮交手，他拼力逃離。

女孩單手撐下臉頰，微歪着頭，安靜地傾聽，并未打斷蘇明緒的回憶，漸漸地，青年的音量越來越小。

溫燭雲和果凍對上眼，心照不宣地彎起眼眸，能感覺到蘇明緒在努力和自己陷入昏沉的意識鬥争，但終究，還是偉大的“睡神”占了上風。

清晰的話語也化為了含糊的“咒語”，迷迷糊糊間，青年閉上雙眼，呼吸也逐漸平緩悠長。

溫燭雲描摹着蘇明緒的五官，心裡默默想，其實他還省略了一些事，那些未被回複的、包含關心的消息，無人回應自動挂斷的通話，還有他是如何克服暈鬼的。

屏幕亮起，現在時間是下午四點，暫時先不打擾蘇明緒難得的睡眠了。

溫燭雲放輕動作起身，推開店門往外走去。

“也許，兩杯茉莉茶是個不錯的選擇。”

沿街距離不遠，步行幾分鐘便到了，等溫燭雲好心情地拎着奶茶回店時，卻發現店門前站了幾個人。

女人在本子上記錄着，時不時擡頭看一眼通靈店，似乎是在确認找對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