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青筋暴起,感染者用力地張開嘴,放松下去的五官緊皺,更多的氣體吸入,7号乏力地睜開眼,身體砸在地面。
緊接着,她吸了一大口氧氣,捂住鼻子和嘴巴,應該是發現氣體不對了。
屏幕上表示玻璃内的氧氣濃度的數值下降,污染指數上升,7号的san值波動是17。
很快,7号因為缺氧昏死過去,記錄員不緊不慢往裡面放氧。
“17秒,比上次撐的時間多了一秒,”記錄員更改了一行數字,轉過頭看向陸七:“猜猜她需要多久醒來。”
陸七:“……她一直被關在這裡面嗎?”嗓音帶着自己沒有察覺的沙啞,陸七的眼睛盯着裡面的感染者,裡面盛着難以描述的感情。
女人對她的反應很滿意:“A.Y113年進來的,記不清了。”
“你在同情感染者嗎?”她臉上露出古怪的微笑。
陸七冷靜下來:“遭受這種刑罰不值得同情嗎?”
女人邊作出思考邊點頭:“值得,這也剛好說明我的策略很有效。”
陸七無法理解這個女人,她冷冷地詢問:“還要多久?”
女記錄員:“三分鐘?我猜她到極限了。”
陸七轉身走:“我在外面等。”出門前她聽到女人笑着說:“局長的心可要再硬點才行。”
陸七捏了捏拳頭,從觀察室走出來後心情仍然沉重。
在原來的世界,她任務失敗被抓住時,負責從她嘴裡撬出委托人的人也用過類似的手段——
sleep deprivation.剝奪睡眠降低人的行為水平,削弱其意志力。
所以她很能理解7号正在經曆的痛苦,她能做的也隻有同情。
張安安帶着完成記憶清除的21号走了過來,看到陸七在外面反而松了一口氣:“局長。”
陸七收拾好情緒:“7号要等一會。”
張安安:“您臉色不太好,要不上去休息一下?”
“可以了。”記錄員敲了敲門,把兩人注意力拉過去。
陸七搖頭:“領人吧。”
四人經過簡單的修整,換好風覃安排的衣服。
張安安不自在地踢了踢裙擺:“不能換一換嗎?”這裙子太礙事了。
陸七正在往鞋裡塞增高鞋墊,聞聲期待擡頭:“能換嗎?”
這個男裝她一點也穿不慣,設計得反人類,唯一的優點是口袋裝的多。
張安安比較了兩人的身高:“您确定要換?”男裝不用高跟鞋,方便一些,她以為局長會更願意穿皮鞋。
陸七點頭如搗蒜,飛快拿起自己的舊風衣。
張安安:?
她伸手,按住陸七往袖子裡穿胳膊的動作,認真道:“不能換,我們去的是舞會。”
張安安:“請脫掉,局長。”
陸七:“……”默默脫下,繼續塞增高墊和墊肩。
邀請函上沒有寫來賓的名字,這是個匿名舞會。
上車後張安安展開手心的紙團,是她準備好的勸言,密密麻麻寫了很多。
感染者7号和21号坐在離她們稍微遠的位置,臉上沒什麼表情。
陸七留意了下7号,這位紫色眼睛的感染者扭頭面向車窗,維持這個動作很久了。
她的狀态和123很像。
21号更活潑一些,好奇地在車裡扭來扭去,幾次想要開口又憋了回去。
和陸七目光相對時,她還對陸七露出了一個羞怯的微笑。
陸七回憶了下張安安發的關于7号和21号的檔案,在21号性格一欄,FMA給出的修飾是自閉寡言。
記憶清除反倒打開了她另一個開關。
“我們要去哪裡啊?”對視給了21号勇氣,她問陸七。
陸七回答:“C-233污染區。”
21号不說話了,兩隻眼睛好像黏在了陸七臉上。
陸七自稱臉皮不薄,混特工的臉皮都厚,她對21号亮晶晶的目光視若無睹,閉眼假寐。
不曾想這小姑娘盯着她看個不停就算了,突然冒出一句:“你真好看。”
安靜的車内,這句誇獎突然出現,打了陸七一個措手不及。
陸七裝不下去了,她睜開眼,面向21号:“你也好看。”
互吹完畢,陸七坐好,擡頭撞上張安安打量的目光。
另一道目光也從車窗投了過來。
三個方向陸續看向陸七。
陸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