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配方?
陸七語氣鎮定:“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男人嗤笑:“都到這個點了,有什麼隐瞞的?你能拼得過上面那些人?”
陸七眼皮半垂,姿态松散,不着急應和。
那句話怎麼說的?
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别人會腦補。
男人比她先着急:“你應該也發現了,不在樓上的都是小雜碎,拿到配方的人不會讓其他人走的,二層能相互談條件,我們這種樓下的他們随手碾死。”
陸七輕笑,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他:“你怎麼知道我沒辦法離開?”她飽含深意地看向男人身後,他帶的三個人眼睛盯着舞池,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底氣十足,反讓男人不自信了。
男人的語氣帶上幾分謹慎,試探問:“……你是二層的?”
陸七不置可否,攤開手好整以暇地看他,男人順着她的位置目移,看到了神色自然的7号,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花了大價錢聘請的保镖,沒一個能抵抗住那個感染者的蠱惑,再這樣下去,就算他拿到了配方,也難保活着離開。
知道配方,還能雇傭不受感染者異能影響的保镖,這人就算不在二層,地位至少比他高。
男人略一思考,打算和這人再談談,犧牲掉部分利益,先保住命。
殊不知陸七也在頭腦風暴中,她不知道男人嘴裡的配方是什麼,這場舞會過了一半,除了紅昤和主講人以外,陸七沒看到其他關于主辦方的人員。
從男人的話裡來看,玫瑰獵人隻是前期的噱頭,二層的客人其實有明确的目标,這個目标就是所謂的配方,怪不得定力那麼強。
在場的賓客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和陸七一樣,關于舞會的了解僅限于一張邀請函,當然,他們的出現少不了上級和自我野心的推波助瀾。
陸七對組局人越來越好奇了,她甚至懷疑組局人手裡拿了不少人的把柄。
可惜目前為止,陸七沒有找到組局人,也許祂沒出現,也許祂僞裝得很好。
陸七現在明白風覃來電時意味不明的笑容是何意了,這位副官可真是個“不善言辭”的挖坑小能手。
勸訪随是假,讓FMA摻和一腳配方才是真,為了逼迫陸七好好摻和,他把陸七送入了一個大坑局裡。
陸七沒拿到配方,為了活命就要和樓上的人打交道,以免被拿到配方的人滅口。
陸七拿到配方,仍然要絞盡腦汁和樓上的人周旋,保住小命。
沒有配方的前提下,她想要見二層人的面都困難,陸七隻有拿配方一條路。
讓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閑散人員跟人精們玩心眼子,風覃可真看得起她。
局長和風覃之間,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至少在陸七有限的記憶裡,局長像個木頭人,生活作息規律,情緒穩定沒有起伏,可以用老實人來形容。
但從風覃的反應來看,在陸七沒有繼承的記憶裡,局長的手段和能力強到讓風覃确定她可以在這個死局裡找出生路的程度。
陸七不懷疑她如果最後拒絕了風覃,風覃也會派人把她丢過來。
果然,世界上沒有白給的重生,陸七以後要對副官提防再提防了。
現在,先想想要怎麼拿到配方吧。
她連它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陸七的的食指在桌面點了點,半垂的眼簾擡起,線索送上門,不把握說不過去。
男人身體往陸七這邊又傾斜一些,摘掉面具,“九區市場監督管理局,安盛。”自我介紹完,他快速戴好,“我願意幫助您拿到配方。”
“您隻需要在拿到配方後的清剿計劃裡,将我移出您的清剿名單。”
然後等他出去把埋伏在舞廳的人喊出來,再從這人手裡拿到配方。
陸七慢條斯理地按滅煙火:“說說怎麼個幫法?”
安盛嘴角露出得逞的笑,一瞬又壓下去,低聲說:“你應該聽說過,最近在東區流行一款叫做瓦斯的飲料。”
安盛敲了敲酒杯,看着酒水意有所指:“但您或許不知道,它存在副作用。”
陸七挑眉。
她确實不知道,這麼說來,他們争取的配方是一款飲料的配方?
不,它未來的商業價值的确可觀,倒也不至于驚動這麼多人,背後關系的恐怕更多。
感覺會是很麻煩的事情。
安盛說:“我們對這款飲料進行調研分析時,它的各項指标是沒超過規定的标準不假,不過……”
“……連續飲用幾十瓶瓦斯後,人的體溫會高速上升,體力大幅度增長,持續亢奮一段時間後進入疲憊期。”
連續喝幾十瓶?
安盛繼續說:“我私下找人從數據庫裡找到了它的配方,按照生産商提供的配方操作,制作的瓦斯和市面上的不一樣。”
他猜生産商給了假配方,關鍵的強化體能的材料用其他東西替代了。
安盛沒有上報,他打算自己弄清楚這個材料是什麼,敲詐企業還是把配方賣給其他企業,哪怕工作沒了還能自己開公司幹,總之能賺一大筆錢。
邀請函正好在安盛苦苦思索不得結果的時間出現,他破釜沉舟一次,花了大價錢向其他收到邀請函的人打聽,知道這個舞會的背後關乎一張動搖九區産業的配方後,心想就是它了。
樓下竊竊私語的小團體不止一處,樓上青年靜靜看着,随從附耳說了些話,他的目光不舍地從樓下收回,嘴角的微笑變淡。
“不聽話殺……”話到一半,完美無瑕的笑容又浮現在臉上,青年語調陡然溫和,“算了,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