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伴随污染而生的能源石也可以成為儲存污染的媒介。
飄浮的黑線始終距離皮膚一毫米,男人始終沒有驚慌,隻是慢慢地講一些事,盡管他知道沒人在聽。
“…………”
他說了很多很多。
從A.Y81年到FMA成立,再到今天,最後用一句“你一定快回來了”收尾。
脖前的黑線控制開始松動,男人按下另一個按鈕,所有漆黑的瓶子立刻藏進牆體。
于是陸七睜開眼後,看到的是自己待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空蕩房間,房間裡隻有一把她正在做的椅子,以及一個面生的中年男性。
她身體本能摸向袖口的灼日,呼吸間冷刃滑出,卻沒有立刻拿出。
很快她意識到體内污染濃度的變化,擡眸疑惑道:“你……”
鈴聲在此刻響起。
陸七沉默地盯着男人接通通訊,他什麼也沒說,很快他打開封閉的門過來:“有人來接你了。”
門外是很普通的走廊,門内隻有一把椅子。
陸七緩慢起身往外走。
這人幫助她處理了失控的污染,但知道自己被污染的人隻有極少的人,知道她在這的更隻有蘇伊。
他是蘇伊的人?
不對。
接她的人隻可能是蘇伊,如果是蘇伊吩咐的,他為什麼會說“有人”?
他不認識蘇伊?
陸七在門即将關上前猛地轉身拍上打斷關門,卻看見男人臉上的錯愕與淚光。
“……我們見過嗎?”陸七對他的反應意外,心中疑問更甚,稍作停頓後還是把心裡話問了出來。
她完全沒有對這個人的印象,可卻會有“不必提防他”的奇怪潛意識。
男人嘴角一扯,眼睛的皺紋更多了。
“沒有。”他笑着說,嘴角卻在往下繃,“我隻是受人所托。”
陸七将信将疑,可緊随而來的通訊申請打斷了她的思路,通過蘇伊視頻申請的功夫,男人已經徹底關上了門。
蘇伊:“感覺如何?”
陸七搖了搖頭:“穩定了,我有問題想問你。”
“穩定?”蘇伊打量陸七一番,“先出來吧,我在樓下大廳,剛好我也有問題要跟你說。”
陸七“嗯”了一聲,剛走下一半就聽到一聲拍桌聲。
“我爸是……嗚嗚!”
“不好意思這人爸寶男,你小子先别說話,讓我把話問完。”訪凜捂住拼爸男的嘴,無視他的“嗚嗚嗚”,詢問店員:“我們為什麼會在休息區?”
店員被問的一愣:“您二位不是本來就在休息區嗎?”
某個方向忽然吵鬧起來,夾雜着幾聲禮貌的道歉。
訪凜喃喃:“是嗎?”她怎麼完全不記得是怎麼走到休息區的?
店員還要說什麼,臨時收到要對一小時以内的所有沉浸式玩家辦理退票的通知,隻得趕緊去前台幫忙。
“抱歉,這是您二位的補償。”店員面帶歉意将禮品放在桌面便倉促離開。
訪凜“哎”了一聲,餘光掃見樓上下來一人,轉頭與之對視,脫口道:
“是你?”
嘴巴得以解放的陶樂樂深吸幾口氣:“誰啊?”
陸七默默把速度又擡了些,幾步跨完台階,擺擺手招呼:“你好啊,訪小姐。”
訪凜一臉不可置信:“你居然會來體驗污染區?”
陶樂樂插嘴:“她誰啊?”比我爸厲害嗎?
陸七微微一笑:“人都會有一些自己的私人生活。”
訪凜倒是贊同這一點,她對FMA草包局長的私生活不感興趣,于是敷衍地擺了擺手:“我們走了。”
說罷她拽着滿臉寫着“她是誰”的陶樂樂先一步離開。
目送訪凜走後,陸七點開聊天框:
LQ:我晚一分鐘出去。
一分鐘前的消息。
蘇伊回複了OK。
陸七穿過退票的隊列,在右手邊的凹面牆邊看見了蘇伊。
她穿着寬松的灰色長衫和西裝褲,這通常是她白大褂的内搭,雙指掐着一根細煙,不抽也不按滅。
望見陸七來了,蘇伊把半截煙熄了火丢進垃圾桶,對陸七擡了擡頭:“走。”
言簡意赅,一如她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