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不喜歡,不如說是不适合。那麼……雨天呢?”
“雨天?我也喜歡。我喜歡下雨的時候坐在飄窗上,聽着音樂看書。”
“聽起來很惬意。”卡萊爾笑着附和。
“事實也的确如此。我們學校還是很漂亮的,對吧?你看那邊,就是我們學校的圖書館。”烏蘭妮指着那座古老的建築,外牆上爬滿了常春藤,給這座建築增添了幾分神秘和曆史感,“外牆爬滿了常春藤,每到秋天,那些葉子就會變成金黃色,美得像畫一樣。”
卡萊爾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眼中流露出贊賞的神色。
“所以你常去圖書館嗎?”他問道。
烏蘭妮聽到這個問題,心裡微微一緊,她想起了前不久借的那幾本書(不過在她決定不再管這些事情之後就還回去了),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試圖掩飾自己的尴尬。
“也還好……啊,我帶你去看看我們學校的廣播站吧!”她迅速轉移話題,臉上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那裡可是軍機重地,除了老師、保潔阿姨和廣播員,其他人都不能進的!”
卡萊爾被她的話勾起了興趣,他微笑着說:“那我必須去看看,廣播站可是妮可工作的地方。”
烏蘭妮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熟練地找到了廣播室的鑰匙。她走到廣播室門前,輕輕插入鑰匙,轉動。門鎖發出輕微的“咔哒”聲,門開了。
“請進,卡倫醫生。”她禮貌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卡萊爾先進。
卡萊爾走進廣播室,發現這裡設備齊全,牆上挂着各種音頻設備和麥克風,桌子上擺放着幾台電腦和調音台。
“你一定在這裡做了很多有趣的工作,才會如此熱愛這裡。”他贊歎道。
烏蘭妮跟在他身後,臉上露出自豪的神情。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卡萊爾的身上,給他的身影鍍上了一層金色的輪廓。他靜靜地站在窗前,背對着烏蘭妮,讓人難以窺見他此刻的表情。
“妮可。”
烏蘭妮坐在她的老位置,随手翻閱着歌譜集。聽到卡萊爾的聲音,她的動作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一下。
“嗯?”她應聲,聲音中帶着一絲疑惑。
卡萊爾轉過身,他的眼神溫柔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這裡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他說道,“你有什麼想問的,可以問我。”
烏蘭妮的動作再次停頓,她的目光落在歌譜上,卻似乎沒有真正看進去。她感到有些意外,也有些緊張,卡萊爾的話讓她的心跳微微加速。
“噢……你怎麼突然……說實話,我沒什麼想問的。”她回答,帶着一絲不确定。
“沒有嗎?”卡萊爾追問,他的目光依舊溫柔,似乎在鼓勵她敞開心扉。
烏蘭妮沒有馬上回答,她低下頭,輕輕地撫平歌譜因時常翻閱而産生的褶皺,然後從旁邊拿了一本很厚的詞典壓住歌譜,好像這樣就能壓住她心中的紛亂思緒。
“……是的。”她最終說道,聲音雖小,卻堅定,“沒有。”
卡萊爾靜靜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又似乎在尊重她的選擇。他沒有繼續追問,隻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我們走吧,愛德華說他們在樓外面等你,讓他們等急了就不好了。”烏蘭妮站起身,轉身往外走。
“你很聰明,妮可。”卡萊爾的聲音平靜,卻帶着一種深沉的力量。
烏蘭妮的腳步在卡萊爾的話音中戛然而止,她的心跳在胸腔中猛烈地跳動着,仿佛要突破束縛。她轉身,面對卡萊爾,他的話語在她的腦海中回響。
“你已經有答案了,為什麼又退縮了呢?”卡萊爾繼續說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羅莎莉對你的冷淡表示很受傷,要知道,她很少主動親近别人。”
烏蘭妮的嘴唇微微顫抖,她試圖找到合适的話語,但聲音卻卡在了喉嚨裡。
“對不起。”她終于擠出了這三個字,聲音微弱而顫抖,“我不知道會這樣……我不是故意……”
卡萊爾輕輕地搖了搖頭,他的眼神柔和了下來。
“我不是在責怪你,妮可。”他安撫道,聲音中充滿了溫柔和理解,“我隻是想告訴你。你想得沒錯,我們……的确是吸血鬼。”
烏蘭妮下意識地抓緊了自己的衣角,她的手指因為緊張而變得蒼白。她感到一陣寒意襲來,盡管廣播室内溫暖如春。
“妮可?你還好嗎?”卡萊爾關切地問道,他向前邁了一步。
“……不好意思。我想我需要先回去了。晚點我會去找你的。”烏蘭妮的聲音幾乎聽不見,她感到自己的腿有些發軟,但她強迫自己站穩。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真相,也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麼表情,隻能選擇先行離開。
她轉身,腳步匆匆地離開了廣播室,留下卡萊爾一個人站在那裡,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和深思。
卡倫家
“這下糟了。她不會就此和我們斷絕關系吧?” 羅莎莉擔憂地低聲說道。
“不可能,我保證,卡萊爾會和妮可有個結果的。我看得很清楚,聖誕節的時候卡萊爾還——” 愛麗絲的話突然中斷,她的臉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卡萊爾,你不是說妮可會來找你嗎?抓住機會邀請她——去野餐!我們可以準備好食物的!”
“噢,算了吧,你想讓妮可再吐一次嗎?” 愛德華郁悶地回應。
“也可能妮可隻是說說而已,她可能不會來了。”賈斯帕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淡淡的憂傷。
在卡倫家族中,愛麗絲的預見能力雖然珍貴,卻也帶來了不确定性。她的預言并非鐵闆釘釘,未來的可能性随時可能因為各種選擇和事件而改變。這種認識讓家族成員們在期待和憂慮之間搖擺。這種複雜的情感,如同一片淡淡的陰影,籠罩在他們的心中。
就在他們陷入憂慮之時,院子的門鈴響了。
“妮可來了!我們……誰去開門?” 艾美特環顧四周,尋找着合适的人選。
埃斯梅站起來,溫柔地說:“我去吧。”
當烏蘭妮跟着埃斯梅走進來時,所有人都不自覺地挺直了腰闆,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而期待。
“噢,晚上好。” 烏蘭妮下意識地露出笑容,她的聲音打破了沉默,為這個緊張的氣氛帶來了一絲輕松,“你們怎麼這麼驚訝?不會以為……我不會來吧?”
沉默再次籠罩了房間,沉重而令人不安。烏蘭妮深吸了一口氣,打破了這片寂靜。
“……我回去想了想……雖然我已經對你們的身份有一定的猜測……但是聽到卡萊爾親口說……一時間還是有點難以接受……”烏蘭妮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努力尋找着合适的詞彙,“我沒有讨厭你們,或者是排斥你們!我覺得……”
“你覺得……我們是怪物,是嗎?!”羅莎莉的神色又難過又有些氣惱,聲音尖銳。
“不!不,我沒這麼想……”烏蘭妮急忙否認。
愛德華點點頭,平靜而堅定:“這是真的。我的意思是,我聽到了。”
“……我想,一個人是什麼樣的并不在于他的身份,或是地位。你們很好,對我很好,對小鎮上的其他人也很不錯……我知道,你們雖然擁有不同于常人的能力,但你們選擇了克制你們自己,你們克制的是自己的本能,這很不容易,但我想這就足夠了。”
“你……是認真的?”艾美特有些不确定。
“當然。我覺得你們已經很厲害了。可能……換作我們,就好像每天都有好多漢堡、熱狗、牛排在身邊晃一樣,确實很難抵擋。”
她這個生動的比喻讓緊張的氣氛得到了緩解,大家都忍不住笑了出來,笑聲中帶着釋然和愉悅。
“所以……你不和我們斷絕關系了?”有人問道,聲音中帶着一絲期待。
烏蘭妮遲疑片刻,顯得有些困惑:“我……什麼時候說要和你們斷絕關系了?”
“沒什麼!沒什麼!”愛麗絲沖過來一把抱住烏蘭妮,她的動作中充滿了熱情和友好,“噢!妮可,你真香!”
“是嘛。”烏蘭妮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然後微笑着回應,“謝謝。”
“妮可,卡萊爾有話想和你說。”羅莎莉對着烏蘭妮眨眨眼睛,又看看站在烏蘭妮身後的卡萊爾。
卡萊爾領着烏蘭妮走進了他的書房,這裡充滿了書香和甯靜的氣息。
“你的書房真好看。”烏蘭妮環顧四周,對書房的布局和裝飾贊不絕口,“我喜歡這裡。”
“妮可,”卡萊爾聲音柔和,表情認真,“剛剛他們都在,可能讓你感到有些壓力。但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你可以更自在地做出決定。這周末你願意和我一起去若拉草地野餐嗎?”
“這周末?就我們倆嗎?”烏蘭妮有些意外。
“是的。”卡萊爾點了點頭,眼神中帶着一絲期待。
“……噢。”烏蘭妮沉吟了一下。
“我想……和你聊聊。”卡萊爾繼續說道,“告訴你我們的故事和關系,和一些你必須知道的事情。”
烏蘭妮歪了歪頭,她的表情中帶着一絲好奇和決心:“那……當然可以。我會準備好食物的。”
“我們也會準備的。”卡萊爾微笑着,“那麼,這周天早上八點,我在院子門口等你。”
烏蘭妮愉快地點頭,眼睛裡閃爍着興奮和期待:“好的。”
離開書房時,卡萊爾紳士地打開了門,示意烏蘭妮先行。
烏蘭妮經過他身邊,一股熟悉而好聞的香氣再次襲來,與那天他外套上的味道一模一樣,讓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了幾分。
她轉過身,眼中帶着一絲期待和緊張:“所以,明天卡倫家族的一切秘密,我都會知道,對嗎?”
“當然。”卡萊爾的目光中透露出的柔情,如同春日的暖陽。
烏蘭妮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滿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