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愛你。”

“走吧。”卡萊爾牽起她的手，“還有更多驚喜。”

他們沿着花田的小徑向前走，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将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花田盡頭是一座白色的涼亭，亭内擺着一張圓桌，桌上放着一瓶香槟和兩隻高腳杯。

“為我們幹杯。”卡萊爾将香槟倒入杯中，金色的液體在陽光下閃爍着溫暖的光芒。

烏蘭妮接過酒杯，指尖觸到杯壁的冰涼。她的目光落在卡萊爾的臉上，看見他金色的瞳孔裡閃爍着期待與不安。她的喉嚨有些發緊，仿佛有什麼東西堵在那裡。

“為我們幹杯。”

花田盡頭的白色涼亭漸漸被暮色籠罩，香槟杯中的金色液體映着最後一縷夕陽，像融化的琥珀。烏蘭妮靠在卡萊爾的肩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杯壁，水珠順着玻璃滑落，沾濕了她的指腹。

“該回去了。”卡萊爾低聲說，手指輕輕攏住她的肩膀，“大家都在等我們。”

烏蘭妮點點頭，起身時裙擺掃過草地，帶起幾片花瓣。卡萊爾彎腰替她拂去裙角的草屑，動作溫柔得像在對待什麼易碎的珍寶。

他們沿着來時的小徑往回走，花田在暮色中呈現出一種朦胧的深藍色，向日葵低垂着頭，仿佛也沉浸在溫柔的睡意中。遠處，帳篷區已經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燈光，像散落在黑夜裡的螢火。

當兩人走近時，原本喧鬧的人群——都是被愛麗絲她們請來的她的大學同學、卡萊爾的同事和他們的高中同學——突然安靜了一瞬，看到烏蘭妮展示出的中指的鑽戒後，爆發出更熱烈的歡呼。

愛麗絲第一個沖上來，将另一束向日葵塞進烏蘭妮懷裡，這次的花束裡還纏着細小的燈串，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着暖黃的光芒。

“我就說這顔色襯你！”愛麗絲得意地眨眨眼，手指輕輕點了點烏蘭妮無名指上的戒，“比我想象的還要好看。”

帳篷區被改造成了露天的晚宴場地，長桌上鋪着米白色的亞麻桌布，銀質餐具在燭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澤。中央擺着一個三層蛋糕，奶油裱花做成向日葵的形狀，花瓣上還點綴着可食用金箔，在燭光下熠熠生輝。

愛德華舉着相機穿梭在人群中，鏡頭不時閃過一道銀光。他捕捉到烏蘭妮低頭聞花束的瞬間，睫毛在臉頰上投下細碎的陰影，嘴角的笑意溫柔得不可思議。

“别光站着。”艾美特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手裡端着兩杯香槟，“今晚可是要好好慶祝的。”

卡萊爾接過酒杯，指尖在杯柄上輕輕敲了敲，發出清脆的聲響。他舉杯示意，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謝謝大家。”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烏蘭妮的眼眶微微發熱。她看着他的側臉，燭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道柔和的陰影，金色的瞳孔裡映着跳動的火焰，像是盛滿了整個夜晚的星光。

晚宴進行到一半時，音樂聲忽然變了調。原本輕柔的爵士樂被一段熟悉的鋼琴前奏取代——是烏蘭妮最愛的《月光》。

人群自動向兩側退開，露出帳篷中央臨時搭建的小型舞池。地闆是用原木拼接的，打磨得光滑平整，四周點綴着玻璃燭台，燭火在晚風中輕輕搖曳。

卡萊爾向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是一個無聲的邀請。

烏蘭妮将手搭上去的瞬間，他的手指立刻收攏，觸感從指尖一路蔓延到心底。他們步入舞池時，周圍響起善意的起哄聲，但她已經聽不進去了。卡萊爾的另一隻手輕輕扶在她的腰際，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既親密又不失禮節。

“緊張？”他低聲問，聲音裡帶着笑意。

烏蘭妮搖搖頭，卻在下個旋轉時差點踩到他的腳。卡萊爾及時托住她的後背，穩住她的身形，“撒謊。”

月光從帳篷的透明頂棚灑下來，落在他的睫毛上，像是鍍了一層銀邊。

音樂漸漸進入高潮，卡萊爾忽然帶着她轉了個圈，裙擺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烏蘭妮忍不住笑出聲，而他在她耳邊輕聲說：“這次終于沒踩到我了。”

宴會接近尾聲時，大部分人都已經微醺。愛麗絲和愛德華在角落裡翻看相機裡的照片，時不時發出誇張的驚歎；艾美特正試圖教羅莎莉玩某種複雜的酒桌遊戲，而後者一臉嫌棄卻還是配合着。

烏蘭妮和卡萊爾悄悄溜出了帳篷區，沿着小路走向花田深處。夜晚的空氣帶着涼意，卡萊爾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殘留的體溫混合着淡淡的雪松香氣，讓她不自覺地攏緊了衣領。

“抱歉，還是下意識擔心你會冷。”他問，手指輕輕梳理她被夜風吹亂的發絲，“累了嗎？”

烏蘭妮搖搖頭，擡頭看向夜空。沒有光污染的花田上空，星河清晰得仿佛觸手可及。她突然指向天邊：“快看！”

一顆流星劃過夜幕，拖出銀亮的尾迹。緊接着是第二顆、第三顆……

“英仙座流星雨。”

他們并肩躺在事先鋪好的毯子上，肩挨着肩，手牽着手。烏蘭妮數到第十七顆流星時，突然側過頭：“你許願了嗎？”

卡萊爾轉向她，星光落進他的眼睛裡：“我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他的吻落下來時，烏蘭妮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唇瓣相觸的瞬間，她嘗到了香槟殘留的甜味，混合着他唇上微涼的夜露氣息。卡萊爾的吻很輕，像一片羽毛拂過，卻又帶着不容抗拒的溫柔，讓她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他的手掌撫上她的臉頰，指尖帶着薄繭，輕輕摩挲着她敏感的耳後。烏蘭妮能感覺到他刻意放慢的節奏，像是在給她足夠的時間适應，又像是在細細品味這一刻的甜美。她微微仰起頭，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他胸前的襯衫布料，柔軟的棉質面料在她指間皺成一團。

卡萊爾的呼吸明顯加重了。他稍稍退開一些，額頭抵着她的，金色的睫毛在月光下微微顫動。他的舌尖輕輕描摹着她的唇形，在她微微張口的瞬間長驅直入。香槟的甜味在唇齒間蔓延，混合着向日葵的清香，讓她頭暈目眩。

他的手指插入她的發間，指腹輕輕按壓着她的頭皮，帶來一陣陣酥麻的快感。烏蘭妮不自覺地發出一聲輕哼，這似乎鼓勵了卡萊爾。他的另一隻手滑到她腰間，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她的顫抖。

遠處傳來模糊的笑聲，可能是帳篷區的朋友們在慶祝。但這聲音仿佛隔着一層厚厚的毛玻璃，完全無法打擾這個隻屬于他們的時刻。烏蘭妮唯一能清晰聽見的，是彼此交織的呼吸聲，和唇舌交纏時暧昧的水聲。

當這個吻終于結束時，兩人的唇都泛着水光。卡萊爾用拇指輕輕擦過她紅腫的唇瓣，眼神暗沉得像是暴風雨前的海面。

但他的手依然緊緊摟着她的腰，絲毫沒有要松開的意思。烏蘭妮靠在他胸前，聽着他急促的心跳，突然意識到這個向來冷靜自持的男人，此刻正為了她失控。這個認知讓她心裡湧起一股奇異的滿足感，比香槟的氣泡還要令人沉醉。

當夜風再次吹過花田時，卡萊爾突然從西裝内袋取出一個天鵝絨首飾盒。月光下，深藍色的絨面泛着柔和的光澤。

“這是……”

卡萊爾緩緩打開盒子，裡面躺着一串晶瑩剔透的月光石手鍊。每顆寶石都被精心雕琢成水滴形狀，在月色中流轉着夢幻的藍色光暈。

“這些石頭來自挪威的極地冰川。”他輕聲解釋，“是去年冬天從挪威商人手上買來的。”

他輕輕轉動手鍊，露出内側的刻字：“就像我遇見你那晚的月光。”

“我請巴黎的珠寶匠人打造了三個月。”卡萊爾小心翼翼地為她戴上，“他說這是他所見過最美的月光石，就像……”

烏蘭妮突然發現，當手鍊轉動到某個角度時，寶石内部會浮現出極光般的紋理——那分明是她還是人類時眼睛的顔色。

“……這樣。”卡萊爾輕吻她戴着首飾的手腕，“無論何時何地，你都能看見我眼中你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