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議搭配BGM食用（BGM推薦：SAM KIM《Say You Love Me》）

1997年，8月｜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房間，烏蘭妮翻了個身，指尖觸到床頭的鬧鐘——8:30。她揉了揉眼睛，把書放回到床頭。

她記得自己看書看到四點多就閉目養神了，連卡萊爾什麼時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她坐起身，栗色的卷發披散在肩頭，金色的瞳孔在晨光中閃爍着溫暖的光芒。窗外的風拂過山茶花叢，帶來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

樓下傳來輕微的響動，像是落葉擦過窗棂，又像晨露滴在青石上的聲響。赤着腳走到窗邊。晨光正溫柔地漫過窗台，将木質窗框鍍上一層淺金色的邊。

她輕輕推開窗，帶着露水清香的空氣立刻湧了進來。院子裡，卡萊爾正背對着她忙碌。他穿着一件淺灰色的亞麻襯衫，袖子随意地卷到手肘，露出帶着肌肉線條的小臂。

陽光穿過梧桐樹的枝葉，在他身上投下細碎的光斑，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晃動，像是為他披了一件會流動的金色紗衣。

卡萊爾的動作很輕，修剪花枝時剪刀發出的“咔嚓”聲都幾不可聞，像是怕吵醒她。但他向來如此，連對待花草都帶着與生俱來的溫柔。一叢叢玫瑰在他手下舒展開枝葉，沾着晨露的花苞微微顫動。

烏蘭妮撐着下巴倚在窗邊，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她故意沒有出聲，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晨風拂過她的發梢，帶着遠處面包房飄來的香甜氣息。

忽然，卡萊爾像是感應到什麼，轉過身來。當他的目光撞上窗邊那個偷看的身影時，金色的眼眸裡立刻漾開笑意。他舉起沾着泥土的手，隔空對她揮了揮，陽光在他的睫毛上跳躍，将那雙眼睛映得格外明亮。

烏蘭妮笑着沖他做了個鬼臉，順手将垂落的長發别到耳後。

遠處教堂的鐘聲悠悠響起，驚起一群白鴿。它們撲棱着翅膀掠過湛藍的天空，羽翼在陽光下閃着銀光。卡萊爾無奈地搖搖頭，仰頭望了望，又轉回來對她做了個“下來”的手勢。

烏蘭妮點點頭，轉身時不小心碰倒了窗台上的玻璃瓶。瓶中的野花輕輕搖晃，灑落幾滴晶瑩的水珠，在晨光中折射出彩虹般的顔色。她赤着腳跑下樓，木質樓梯發出熟悉的吱呀聲，像是也在為這個美好的早晨輕聲歌唱。

卡萊爾溫暖的手掌輕輕落在烏蘭妮發間，帶着陽光曬過的溫度。他修長的手指穿過她柔軟的發絲，像在撫摸一件珍貴的藝術品：“愛麗絲和你發的短信你看到了嗎？”

烏蘭妮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像窗外初綻的薔薇。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發絲在陽光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澤：“還沒呢。她說什麼？”

“他們現在去高中領畢業證，約你下午出去玩。”卡萊爾邊說邊替她拂去肩頭不知何時落下的一片花瓣。他的動作自然流暢，仿佛這個動作已經重複了千百次。

烏蘭妮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他們不去參加畢業舞會嗎？”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卷着衣角，白色棉布裙擺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卡萊爾挑了挑眉，說這話時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陽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流轉：“他們更想和你去玩。”

烏蘭妮低頭抿嘴笑了笑，陽光在她發間跳躍：“……好吧，那我去好好打扮一下。”

她轉身時裙擺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像一朵盛開的百合。卡萊爾望着她的背影，目光溫柔得能融化冬雪。樓梯傳來輕快的腳步聲，伴随着她哼唱的小調，讓整個早晨都變得明亮起來。

車子駛出市區，沿着蜿蜒的鄉間小路前行。烏蘭妮靠在車窗上，看着窗外飛逝的景色。田野間偶爾閃過幾片金黃的向日葵，像是大地的微笑。

“我們到底要去哪兒？”她忍不住問。

“快到了。”愛麗絲故作神秘。

車子最終停在一片向日葵花園前。烏蘭妮推開車門，眼前的景象讓她屏住了呼吸——成千上萬株向日葵在陽光下綻放，金色的花瓣像是被陽光點燃，随風搖曳成一片金色的海洋。花田中央有一條蜿蜒的小徑，鋪着白色的花瓣，盡頭是一座用向日葵和山茶花搭成的拱門。

“這是……”烏蘭妮的聲音有些顫抖。

“秘密花園。”羅莎莉牽起她的手，帶着她走進花田，“快打開玻璃門。”

烏蘭妮推開花園的玻璃門時，她愣住了。

原本散落的石闆小徑上，鋪滿了新鮮的玫瑰花瓣，深紅、雪白、淡粉，交織成一條柔軟的地毯。兩側的灌木叢間，懸挂着細小的玻璃瓶，裡面搖曳着燭火，和向日葵交相輝映，在晨光中閃爍着溫暖的光芒。

她順着花瓣小徑向前走，腳步不自覺地放輕，像是怕驚擾了這一刻的靜谧。微風拂過，玫瑰的香氣萦繞在鼻尖，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卡萊爾曾說過：“玫瑰是最接近永恒的誓言。”

陽光透過花瓣的縫隙灑在他們身上，空氣中彌漫着向日葵的香氣。

小徑的盡頭，是一棵古老的橡樹，樹下擺放着一張鋪着白色亞麻布的圓桌，上面放着一本翻開的相冊。

烏蘭妮走近，發現那本相冊裡全是他們的回憶——她彈鋼琴的側影、夏日野餐時她被草莓蹭到鼻尖的窘态、冬夜裡兩人裹着同一條毛毯看雪……每一張照片旁邊，都寫着卡萊爾的字迹，記錄着當時的日期和心情。

“喜歡嗎？”卡萊爾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擡頭，發現卡萊爾不知何時出現在原地，手中捧着一束向日葵，花瓣上還沾着晨露。

“喜歡。”她的聲音輕得像是在自言自語，接過向日葵，聞了聞，“但為什麼是向日葵？”

“因為它們總是追逐陽光，”卡萊爾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就像我追逐你。”

下一秒，他拿出一枚戒指——銀色的指環上纏繞着細小的玫瑰藤蔓，中央鑲嵌着一顆淡粉色的鑽石，在陽光下折射出溫柔的光暈。

“我從未相信命運，直到遇見你。"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你讓我明白，原來這世上真的有一種感情，可以讓人心甘情願地放棄所有理性，隻憑直覺去愛。”

烏蘭妮的指尖微微發抖，眼眶發熱，卻不敢眨眼，生怕錯過他任何一個表情。

“我想和你一起看每一個日出，聽你彈奏的每一首曲子，陪你走過每一個四季。”他輕輕握住她的手，“你願意……成為我的妻子嗎？”

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低頭看着那枚戒指，忽然笑了：“這枚戒指……是不是和去年我們在維也納古董店看到的那枚很像？”

卡萊爾也笑了：“是同一枚。你當時多看了它幾眼，我就記住了。”

原來，他早就計劃好了。

她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他的臉頰：“你早就知道我會答應，對不對？”

“不。”他搖頭，眼神溫柔得令人心顫，“我隻是做好了被你拒絕一千次，再求婚一千零一次的準備。”

烏蘭妮終于點頭，眼淚卻先一步落了下來。

卡萊爾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在她的中指上，然後緊緊抱住她。

遠處，教堂的鐘聲适時響起，白鴿振翅飛過藍天。花園裡的風鈴輕輕搖曳，發出清脆的聲響，仿佛連風都在祝福這一刻。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