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卡萊爾的聲音比平時低啞,“要來一杯嗎?”
愛德華盯着他領口若隐若現的咬痕,默默把視線移向窗外:“不用了,謝謝。”
隔壁别墅的露台上,烏蘭妮正在給九重葛澆水。這棟維多利亞風格的小樓是上個月買的,與主宅隻隔着一片玫瑰叢。她哼着不成調的曲子,指尖撥弄着葉片上凝結的晨露,忽然聽見身後落地窗滑開的聲音。
“你的咖啡。”卡萊爾把馬克杯放在鐵藝茶幾上,順勢從背後環住她的腰。他的下巴擱在她肩窩,呼吸間還帶着昨夜紅酒的餘韻。
烏蘭妮側頭蹭了蹭他的金發:“愛德華說什麼了?”
“他說……”卡萊爾的犬齒輕輕擦過她耳垂,“我們該給主宅的隔音牆升級了。”
午後三點的陽光把琴房曬得暖洋洋的。烏蘭妮蜷在沙發裡翻雜志,卡萊爾坐在窗邊看書,兩人之間隔着恰到好處的距離——足夠近到能聞見對方身上的氣息,又遠到不會讓走進來的羅莎莉露出嫌棄的表情。
“你知道……”羅莎莉把一疊樂譜摔在鋼琴上,“正常人蜜月期最多三個月。”
烏蘭妮從雜志後面露出半張臉,還是能看出她的心虛:“我們結婚才六周。”
“那也不能這樣!!!”
“……抱歉~~~”烏蘭妮扭扭捏捏地放下雜志,我沒想到隔了一棟房子你們還能聽見……”
羅莎莉摔門而去的聲音驚飛了窗外的知更鳥。
夜風掠過玫瑰叢,将最後一片花瓣吹落在他們來時的小徑上。主宅的燈光漸次熄滅,唯有隔壁别墅的落地窗裡,透出永不熄滅的暖黃光芒——那是卡萊爾堅持要點的香薰蠟燭,說是為了營造“人類作息”的假象。
燭光搖曳中,愛德華默默戴上降噪耳機,把音量調到最大。
浴室的水聲停了。烏蘭妮擦着頭發走出來時,卡萊爾正靠在床頭看書,暖黃的床頭燈将他金發的輪廓鍍上一層柔光。他穿着深灰色的絲質睡袍,領口微敞,露出鎖骨上昨晚她留下的淡粉色痕迹。
“在看什麼?”她爬上床,發梢的水珠滴在書頁上。
卡萊爾合上那本《霍亂時期的愛情》,指尖抹去紙面上的水痕,把書名給烏蘭妮看。
“你知道嗎?今天多蘿西告訴我,鋼琴專業的馬克絕對對我有意思。”
“……是嗎?你怎麼說?”
“我說我已經結婚了。”烏蘭妮輕輕撫摸着卡萊爾的金發,在他臉上啄了一口。
他忽然伸手将她拽到腿上,睡袍下擺滑開,露出她光潔的膝蓋:“為什麼你每次洗完澡,身上總是比我涼?”
“我不知道……肯定是因為你先洗了,把熱水都用完了。”烏蘭妮故意無理取鬧,戳了戳他的胸口,卻被他捉住手腕。卡萊爾的拇指在她脈搏處摩挲—那裡當然沒有跳動,但這個動作總讓她脊椎發麻。
“我有個補償方案。”他突然從枕頭下抽出一個墨綠色絲絨盒子,“試試?”
烏蘭妮挑眉打開,裡面是一件近乎透明的黑色睡裙,蕾絲邊緣綴着細小的珍珠,在燈光下泛着暧昧的光澤。她拎起那兩根纖細的肩帶:“這就是你昨天提前下班的原因?”
“倫敦最貴的内衣店。“卡萊爾的聲音染上笑意,“店員發誓說這是維多利亞時期的情趣設計。”
“所以現在是曆史研究時間?”烏蘭妮跪坐在床上,故意慢條斯理地解開浴袍腰帶。
卡萊爾突然把書塞回床頭櫃,動作太急,撞翻了半杯紅酒。暗紅色的液體在亞麻床單上暈開,像極了他們初夜那晚的落日。
“轉過去。”他咬住她耳垂,手指穿過她半幹的栗發。睡裙的搭扣在背後,珍珠貼着她脊椎凹陷處一路往下,涼得讓她輕顫。
卡萊爾的指尖在每一顆珍珠上停留,仿佛在數她的椎骨:“第七顆。”
烏蘭妮轉身時,黑紗裙擺掃過他膝蓋。她居高臨下地捏住他下巴:“曆史學家先生,據我所知……維多利亞時代的淑女可不會做接下來這件事——”
床頭燈突然熄滅。不是開關控制的,而是卡萊爾用能力直接切斷了電路。月光從落地窗灑進來,将珍珠照成微型月亮,在黑紗上浮動。
“作弊。”烏蘭妮的抗議被他吞進唇齒間。
吻來得自然而然,像春雨滋潤幹渴的大地。卡萊爾微微前傾,烏蘭妮同時擡起下巴,他們的唇輕輕相觸。起初隻是蜻蜓點水般的碰觸,試探着,确認着彼此的心意。
但當烏蘭妮的唇微微張開,發出一聲幾乎不可聞的輕歎時,卡萊爾感到一股電流從脊椎竄上。他加深了這個吻,一隻手滑到她頸後,手指插入她柔軟的發絲。烏蘭妮的回應同樣熱烈,她的手攀上他的肩膀,指甲輕輕陷入他的肌肉。
吻變得急切而深入,他們的呼吸交織在一起,變得粗重。卡萊爾嘗到她唇上殘留的茶香,混合着某種隻屬于她的獨特味道,讓他欲罷不能。烏蘭妮的舌與他糾纏,每一次觸碰都像點燃新的火花。
卡萊爾半壓在烏蘭妮身上,一隻手支撐着自己,另一隻手在她腰間流連。烏蘭妮的腿纏上他的,隔着薄薄的睡衣,他能感受到她身體的溫度和曲線。
“卡萊爾……”烏蘭妮在換氣的間隙輕喚他的名字,聲音因情欲而沙啞。這聲呼喚像催化劑,讓卡萊爾徹底抛開了克制。他的吻從她的唇移到下巴,再到那截白皙的脖頸,在那裡留下濕潤的痕迹。
烏蘭妮仰起頭,手指緊緊抓住床單,又松開去抓他的頭發。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劇烈起伏着貼着他的胸膛。卡萊爾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腔,與他自己的心跳共鳴。
當他們再次唇舌相交時,吻已經帶上了某種不顧一切的激烈。牙齒輕磕,呼吸灼熱,仿佛要通過這種方式将對方融入自己體内。床單在他們身下皺成一團,房間裡隻剩下交織的呼吸聲和衣料摩擦的窸窣聲。
她的後背陷入羽絨被,珍珠在床單上壓出細小的凹痕。卡萊爾的手掌撫過她大腿,蕾絲邊緣的鈴蘭刺繡蹭着皮膚,像一百個若有若無的吻。
“知道珍珠的寓意嗎?”他解開自己睡袍腰帶,絲滑的布料滑下肩膀,“在古希臘……”
烏蘭妮用膝蓋頂住他胸口:“再講課就滾去書房睡。”
卡萊爾的手指陷進烏蘭妮的腰窩,像兩把滾燙的匕首。她仰起頭,銀發在絲綢枕套上鋪開,發尾還纏着他解到一半的皮帶扣。
“自己來。“他忽然抽手,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喉結滾動時汗珠順着鎖骨滑落,“讓我看看你有多想要。”
烏蘭妮的瞳孔在暗處擴張成兩輪滿月。她緩緩屈膝,足尖沿着他小腿攀援而上,在膝蓋内側惡意地打轉。真絲睡裙的肩帶早在糾纏中滑落,布料要掉不掉地挂在手肘,像被扯破的蛛網。
“這樣?“她故意放慢動作,指尖從自己鎖骨劃到小腹,在肚臍上方打着圈。卡萊爾的呼吸驟然粗重—盡管他根本不需要呼吸。
床頭的玻璃杯突然炸裂。
卡萊爾猛地掐住她大腿,吸血鬼的力量在蒼白的肌膚上留下绯色指印。
撕裂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那件價值連城的睡裙成了碎片,有幾片還挂在烏蘭妮的腳踝上。她剛要抗議,就被翻了個面,膝蓋陷入羽絨被裡。
卡萊爾的聲音帶着砂礫般的質感,犬齒擦過她耳廓時故意蹭得緩慢。烏蘭妮能感覺到他繃緊的腰腹線條,像弓弦拉到極緻的弧度,蓄着足以摧毀她的力量——卻偏偏用最磨人的節奏折磨她。
羽絨被裡的絨毛粘在她汗濕的腰窩,随着每一次深入簌簌顫動。她本該惱怒于這種近乎戲弄的掌控,可身體卻背叛得徹底:脊椎像被融化的黃金,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更多。當卡萊爾突然掐住她後頸迫使她擡頭時,梳妝鏡裡映出她渙散的瞳孔——泛着捕食者特有的猩紅,卻盛滿水光。
……
月色透過半開的紗簾,在淩亂的床單上投下細碎的光斑。烏蘭妮側卧着,枕在卡萊爾的臂彎裡,栗發鋪散開來,像一泓流動的月光。卡萊爾的手指正有一搭沒一搭地繞着發尾玩。
“你壓到我頭發了。”她懶洋洋地抱怨,聲音還帶着幾分沙啞,指尖正無意識地在他胸口畫着圈。
月光漸漸西沉,房間裡隻剩下交纏的呼吸和偶爾的低語。遠處傳來夜莺的啼嗚,為這個溫柔的夜晚添上一抹悠長的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