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夜苟将卡希爾壓在地上，左右開拳，血液濺了一臉。

卡希爾躺在地上停止了反抗，眼神有點呆滞，似乎被打傻了，直到裁判員倒數結束也沒有站起來。

夜苟赢了。

他站起身向四周高舉雙手示意，發洩過後渾身暢快，額角的血流進眼裡讓周圍一切變得模糊，透過猩紅的視野他突然看到二樓站着一個白色身影。

那一瞬間，仿佛所有的光線突然暗淡下來，夜苟心髒狂跳，全身血液湧上腦子，同樣的場合，同樣的位置，兩道身影仿佛跨過時間的限制重合在一起。

那次沒有看清楚，這次卻能清晰看到......

白醫生單手撐在圍欄上看着他。

原來，那天的......是白醫生！

夜苟眼睛發酸，某種滾燙酸澀的東西膨脹得快要從胸腔往外炸開，白醫生正在注視着他。

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張了張嘴巴，不知道說什麼，周圍太吵，樓上的人也很快消失在圍欄邊。

卡希爾拒絕了護工的幫助，從地上站起來走向夜苟，兩人貼得極近。

“你是什麼東西？”卡希爾問。

夜苟心裡一驚，面上不顯，疑惑地回答：“你說什麼？”

卡希爾奇怪地看了他兩眼，沒再說話，直接轉身離開。

台上的護工看紅發小夥走了，于是轉頭詢問夜苟要不要送他去醫療室。

夜苟聽到醫療室後心裡一顫，脫口而出：“白醫生今天過來了嗎？”

“來了。”

得到人肯定的回答後，夜苟才确定剛剛的不是幻覺。

他一個人來到醫療室外的走廊，靠着牆壁躊躇了很久，看着一個個傷員進入醫療室又出來，聽着屋内他們與白醫生的對話。

一直等到人都走光了後，才敢進入裡面。

“白，白醫生，我——”

“來，坐這裡。”白羽拿着浸濕的紗布動作輕柔的擦拭着他身上的血迹，冰涼的觸感帶來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舒服和鎮痛。

“醫生......”

“閉上眼。”白羽的聲音冷冽平穩，讓人浮躁不安的心瞬間靜下來。

夜苟閉上養，感受到白醫生柔軟冰冷的指腹放在他腫脹發燙疼痛的眼皮，整個人慢慢放松下來。

白羽拿着兩個冰袋幫夜苟冰敷：“拳擊這麼辛苦，換個工作吧。”

夜苟意外地睜開了眼，沒有想到醫生會說這個。

心裡又酸又脹，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那裡是想換就能換的，他跟浮生簽的可是賣身契，哪怕是變成殘廢除非浮生不要他，他都得給浮生打一輩子工。

而且......打拳擊拿到的錢可比其他工作要高多了。

打架估計是他唯一的長處了吧。

夜苟搖了搖頭。

白羽将冰袋遞給他：“拿着自己先敷一會兒，我出去下。”

“白醫生你要去哪裡？”夜苟連忙叫住對方，結結巴巴道，“那天，那天我——”

“你好好休息。”

白羽離開了醫療室，留下夜苟一個人坐在凳子上擦了擦眼睛。

卡希爾輸掉比賽後，直接回了包廂，裡面燈光昏暗，地上倒着好幾個服務生。

沙發一圈坐滿了人，昏暗的角落傳來不可言說的聲響。

中央的桌子上擺着很多個高腳杯，零零散散坐着衣着暴露的男人女人，他們乖巧地舉着手腕，淅淅瀝瀝的水聲彙聚在高腳杯裡，續滿一杯又一杯。

“哎我回來了。”卡希爾跨過地上的人尋了個空位坐下。

旁邊遞過來一個杯子：“剛剛在下面輸得開心不，來一杯？”

卡希爾接過杯子，一飲而盡：“那個小子不太對勁。”

“哈哈哈，你别不是輸掉了給自己找補吧。”

卡希爾放下杯子：“我說真的。”

可能是剛剛被打的有點慘，大家難得看到他這幅心平氣和的模樣，一個個都覺得挺新奇的，開始轉移話題聊别的事情。

“上次有個倒黴的血族被管理局的人給抓了，我那天剛好在現場，可吓死我了。”

“哈哈哈，那你怎麼沒有被抓？”

“我躲起來了，那些人也沒有認出我，有個傻小子還讓我躲好點。”

“哈哈哈——”

卡希爾興緻不高，搭了幾句話後起身離開包廂，走廊上迎面過來一個年輕男人，穿着白大褂看樣子是個醫生。

男人的容貌很出色，面無表情，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經過，十分地高冷。卡希爾轉過身看了很久，正打算跟上去來個獵豔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

對面的人催得緊，他隻得放棄，決定還是等改天有充足的時間再過來找這人。

白羽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後面進入電梯消失不見的血族。

他猶豫了一會兒，沒有追上去，而是停在那個包廂門口，擡手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