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大樓。

兩人進入電梯，數字從一樓逐漸攀升到十二樓還在繼續往上。

“醫生，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夜苟打了個哈欠。

他身上還穿着那件被抓爛、血迹斑斑的衣服，底下的傷口也沒有及時處理，結了厚厚的血痂。

看着讓人有點難受，白羽開口問他：“疼嗎？”

“啊？”夜苟不明所以。

白羽便戳了下他肩膀上的傷口，夜苟吃痛，咧嘴想要說痛，又猛地意識到醫生是在關心他，難為情地開口：“不痛。”

白羽收回目光，有些出了神地回答他前面的問題：“我們去樓上休息會兒。”

“好啊，一晚上沒睡覺我都有些撐不住了。”夜苟再次打哈哈，揉了揉浮腫且酸痛的眼睛，想到昨晚痛哭流涕被醫生從地上拉起來的場面，頓時又清醒不少。

那可真是太丢人了！在那麼多人面前，尤其是在醫生面前。

他使勁搖了兩下腦袋要把這個事情甩出腦子，再也不想想起。

對了！

夜苟猛地想到了些什麼。

那些警察不是說把醫生的記憶給抹除了？那是不是就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了？！

夜苟透過手指縫隙悄悄觀察白羽。

他就這樣安靜地站在一邊，面容冷淡地看着前面屏幕上的樓層數字跳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夜苟慢慢靠近了點，覺得白羽的眼睛很迷人，睫毛像一排排小刷子，瞳孔仔細看其實是暗紅色的，紅的發黑，但每次喝血的時候又會變得很亮很紅，看得人渾身上下火辣辣的。

可不能再想了！

轉移視線，下移看到白羽略微幹燥的嘴唇。

突然間好像聽到了隐隐有吞咽口水的聲音。

不是他自己的，那就隻能是白羽的了。

往下滑，那截雪白脖頸的确在很隐晦的滾動了兩下。

“你幹嘛這樣看着我？”白羽蹙眉，本來以為自己能忍，但還是不行，這種大膽又赤裸的目光讓他很不自在。

夜苟舔了舔也變得幹燥的嘴唇，問他：“醫生，你口渴麼？”

白羽掀起眼皮看向他：“......等會回樓上喝。”很快又移開了視線。

“哦。”夜苟點點頭，問得很小心，“醫生，你知道我們為什麼從那個地方回來的嗎？”

白羽沉思了會兒，說：“你見義勇為，和歹徒搏鬥，救了我的命。”

見人一臉驚訝，又繼續道：“警察還在我面前表揚了你。”

“......”夜苟一愣，沒想到那些人理由編的還挺好的。

這樣是不是就說卡希爾那貨在醫生眼裡就變成了十惡不赦的壞人，而他是英雄救美裡的英雄！

那他......還要不要告訴醫生真相......

明明也不是沒有過睜眼說瞎話，但是對着醫生，夜苟感覺心髒一收一縮的特别用力，一不留神就要破了，他結結巴巴道：“......醫生，其實我，其實他們——”

白羽淡淡地笑了下：“都記得，他們的催眠對我不管用。”

“啊？！”夜苟瞪大了眼，幸好話沒有說太快，“醫生你騙我，真壞。”

白羽“嗯”了聲，開口道：“跟你講下他們是怎麼騙我的，對下口供，下回别穿幫了。”

夜苟臉上有點挂不住，側過身體在電梯裡晃來晃去，擡手看到拿着的文件，才想起要事：“對了醫生，那個魏隊長希望我加入他們，還給了我這個，讓我考慮好給他答複。”

白羽接過文件，電梯“叮”一聲，門開了。

“到了，回房間說吧。”

入目是一間超級大的平層，客廳一整面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半個市區。

天微微亮，外面的一切都籠罩在灰蒙蒙的霧氣中。

夜苟趴在玻璃窗上看了一會兒，又在房間四處轉了一圈，大呼小叫的：“醫生，好大的房子！這不會也是你的家吧？”

白羽輕輕應了聲，回房間換好衣服出來，同時将手上的換洗衣物遞給他：“把髒衣服換下來，小心點傷口，出來我給你處理下。”

“哦。”夜苟飛快跑去沖了個澡，傷口被水一沖又開始往外滲血，為了不弄髒衣服就隻穿着條短褲出來。

客廳裡，白羽整個人橫躺在沙發上，用手臂遮着臉，小嘴一張一張地在喘氣，兩顆雪白的尖牙已經冒出頭。

一路上都在忍受夜苟身上濃郁的血香，隻能聞不能吃。

“醫生？”夜苟跑過去蹲在邊上，“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白羽移開手臂，微眯着眼睛看面前的人，血香被沐浴露的氣味壓了一些下去。

他伸手去摸夜苟臉上的血痂，摩破了一小塊。

“醫生，我被那個神經病抓破相了。”夜苟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臉上的傷，想到始作俑者又恨的牙癢癢，起身想要去照照鏡子。

臉上留了疤，醫生會不喜歡的吧。

白羽抓住了他的手。

“......醫生？”

夜苟被他往下一拉，重新蹲回沙發邊。

白羽繼續摸着他的臉，傷口上的血痂被熱水一泡很容易就蹭掉了，血立即湧了出來，沿着手指往下。

白羽已經有點控制不住了，這個眼神，夜苟很熟悉。

“醫生......”他反握住對方的手，輕輕揉搓着，隻有這個時候才敢大膽一點，因為白羽會變得異常好說話。

抓着不讓人抽回手，低頭舔了舔濕潤的指尖。

口腔裡彌漫着淡淡的血腥。

夜苟依然不能理解自己的血對白羽的誘惑力，但很幸慶能得到白羽的喜歡。

白羽被他的舉動弄得有點生氣，開口想要推開人。

下一刻夜苟突然湊近，低着頭，臉上的血慢慢彙聚滴落下來，砸在他的臉上，又從兩邊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