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雪…戀雪…
戀雪被那群家夥藏起來了,狛治腦袋裡突然蹦出這個想法,他不知為何,堅定地認為,未婚妻的屍體,就藏在隔壁的道館。
5.
“喂,你這家夥自說自話地幹什麼?”一位門徒攔下了狛治,他剛抓住對方的手臂,就被一個肘擊打中了腹部。
門徒癱倒在地,但狛治并沒有因此放過他,而是狠狠踩在了他的身體上。
肋骨斷裂的吱嘎聲響與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其他門徒們聽到動靜,也都紛紛走出大門。
但是不要惹一個剛剛死了老婆的男人,更别提你們還和殺死他老婆的兇手有着密切的聯系。
“還給我!”
第一個沖上來的門徒甚至沒來得及拔出木刀。狛治的拳頭已經穿透他大張的嘴,臼齒碎片混着喉軟骨從後頸爆出。
第二個人的鎖骨被打成兩段,斷裂的骨茬刺穿了他的皮膚。
第三個人的喉嚨被掐住,狛治将他舉過頭頂,嘶吼道,“把戀雪還給我!!!”
……
道場的木質地闆被大片血液滲透,在月亮的反射下照出詭異的白光,狛治将戀雪輕輕抱起,似不願讓這污穢之物玷污她。
他要去挖個墳墓,然後将他的妻子和他一起埋葬。
6.
路的盡頭是一位穿着刻有複雜圖案,黑色和服的長發男子。
男子長的異常俊美,就是這臉色,比天空上的那一輪明月還要蒼白。他饒有興緻地看着滿身是血的狛治,嘴角那處揚起一個意義不明的微笑。
“聽說沒有安排過鬼的地方居然發生了巨大騷動,所以才特意過來查看,結果居然出自于人類之手,真是無聊至極。”
“閃開,”狛治下意識将懷裡的妻子抱緊,“不然宰了…”
最後一個“你”字還沒說完,鬼王就瞬移到了狛治的面前,将右手穿進了他的腦袋。
“我打算制造十二隻左右強悍的鬼,那麼,你能承受住我的血嗎?”
“你給我讓開!!!”狛治劇烈掙紮,他的妻子已經等他很久了,不過,他真的能與她去一個地方嗎?
他可是…一個罪人啊。
鬼化後的狛治,不…應該是猗窩座,吞噬了戀雪的屍體。
初生鬼會感到饑餓,但是這個姑娘…好難吃啊…
細小的冰渣附着在猗窩座的腸道上,他覺得好冷,于是又把那一攤攤血肉吐了出來。
好難吃…他再也不吃女人了…
7.
劇痛是從心髒炸開的。某種冰冷的東西順着血管蔓延,左手指尖開始發青。她想喊,可喉嚨裡湧出的血沫堵住了聲音。
七竅滲出的黑血宛如她喝下的苦澀湯汁,死前播放的回馬燈隻有兩個身影:父親與未婚夫。
如果我死了,狛治哥哥一定會很傷心吧,
也不能給父親盡孝了,明明身體好不容易才好起來。
那一晚的煙花真漂亮啊…好想再陪着狛治哥哥看一遍。
“哎呀,好可憐的小姐。”
是誰?
眼前的矮小青年仿佛憑空出現,他的發梢是玫紅色的,身上的長款燕尾服與白色線條的褲子是她這個年代從未見過的。
“人類真是脆弱,不管外表看上去有多麼強悍,總是能從内部輕易毀掉,您的父親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魇夢的臉頰染上一層不正常的绯紅,他輕輕扶起戀雪,讓她依靠在自己的身上,“所以,無慘大人是多麼偉大,他的血液能夠無限延長人類的壽命。”
“請問…”戀雪的聲音比蚊子還小,“您是…來接我的…死神先生嗎?”
“哦,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魇夢,是您丈夫未來的同事…也不對…”魇夢笑了一聲,“嚴格來講,算是後輩。”
“小姐,這話說的,什麼死神啊…我是您丈夫的上司派來拯救您的,”魇夢從上衣口袋拿出一個小瓶子,将其中的猩紅色液體慢慢敷在戀雪的流血處,“但是很抱歉,您的父親,恐怕難逃一死了…”
魇夢将戀雪放入時空隧道中,任由她慢慢地消失,之後,他拟态成年輕女子的模樣,躺在了地上。
要騙過曆史可真不容易…要讓所有人都認為戀雪小姐已經死了。
我的拟态,比起無慘大人來說還差的遠呢,最難對付的…還是猗窩座閣下。
那就…給人類時期的他插入一段虛假的記憶吧,讓戀雪小姐…順理成章地消失在這個時空内吧。
8.
時間隧道的另一邊,猗窩座接住了正在鬼化的女人。
“為什麼戀雪會變成這副鬼樣子!!!”猗窩座看着在白皙肌膚下瘋狂遊走的血管,向鬼王發起質問。
“不然她怎樣活下去?”無慘冷酷開口,事實上,他更多的,是想用戀雪牽制住猗窩座。
“戀雪的身體承受不住鬼血…她會…”
“這是你的血,”鬼舞辻炭治郎安撫道,“你對戀雪小姐的愛已經深入骨髓,哪怕是身體内的血液、細胞,也不會舍得傷害她。”
“是你在拯救她啊…猗窩座閣下,對自己的情感自信一點吧。”
戀雪掙開眼,猗窩座已經好久沒見過她眼中的粉色小花了。她出于本能,咬向了猗窩座的手臂,後者沒有閃躲,而是想任由她吞噬自己的血肉,就算戀雪把他整隻鬼吃了補身子,他也心甘情願。
可戀雪終究隻是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咬痕,猗窩座見狀,有些懊惱,是不是自己的肌肉太硬了,戀雪不好下口。
“狛治…哥哥…”少女擡頭,喃喃自語道。
猗窩座聽到了這話,再也沒忍住,他淚流滿面,盡量控制着自己的力度,抱住了她。
這是一場…闊别了百年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