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此次所見甚至比出差那天見到的還要親昵,周墨斓被别人挽手出現的瞬間,徐渡真覺得自己好似被什麼毒蠱投中了,眼睛都要氣瞎掉了。
對面甚至不止那幾人,是成群出現的好友,甚至還有他見過的面孔:小樽,一眼過去,全是時尚新潮的帥哥。
帥哥大部隊甚至都沒發現他的存在,人群中那位帥得最是一騎絕塵的紫毛混蛋還出言疑問鄭書禮呢:
“是啊,書禮,上次不是說好了嗎,這次‘輪到’言言和我了啊,你怎麼還和言言争啊?”
輪到……輪到?!
這是什麼關鍵詞,徐渡氣血上湧得人都快炸了,太陽穴突突的。
周墨斓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一天到晚沾花惹草的,這都梅開幾度了?之前就跟他保證來保證去的,現在還保證出個“輪到”來了,呵呵,從周某嘴裡說出來的鬼話果然就沒一句可信的。
“我不是要争啊!”那個名叫鄭書禮的漂亮男生急忙辯駁起來,結果回頭一瞧,見他居然已經在看了,登時臉色大變,痛心疾首地拍了拍額頭,“诶喲!我的老天奶啊,完了、完了……”
此舉成功引起對面衆人的注意。
霎時,N目相對,氣氛一下就墜入了冰點,人人面露驚色,隻有打扮照常豔麗的小樽又擡起手捂住了嘴,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感慨了聲:“啊哦。”
紫毛混蛋更是驚詫:“徐、徐渡?!你怎麼會在這裡?!”說着,迅速撥開人群朝他跑了過來。
距離很短,對方卻跑到喘起了氣,一副因貓膩敗露而驚慌失措的樣子,看得徐渡更覺得身子血都涼掉半截了。
“徐渡……”對方看他不說話,還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徐渡,你先不要生氣,聽我解釋好嗎?”
居然用方才挽過别人的手抓我,徐渡看着,不由更是心煩,後退一步,猛地掙開了對方的手:
“别碰我。”
話落瞬間,周某怔住了,那雙被路燈襯得閃爍,卻又含着晦暗不明目光的眼睛讓他知道對方絕不坦誠,湧進胸口的苦橙葉子一下又變了味,嗅得他惡心,卻又不似上次,能夠邁開扭頭就走的步伐,因為這次他倒真想看看,像這次這種闆上釘釘的情況,紫毛混蛋究竟還能怎麼跟他解釋了。
他咬着牙,極力遏制着滿腔的怒火,艱難從牙縫裡擠出幾句話:
“我隻給你一次機會,所以你最好現在就給我解釋清楚,在這之前,别碰我。”
他才不要對方剛碰過别人的手再碰自己。
可話音落下的時候,水霧好像突然罩上了周某的眼睛,可能是太冷,因為再次張口,周某顫抖的唇中冒出了一串白氣:“我……和他隻是朋友,絕對沒有任何其它關系,真的,徐渡,真的……你要相信我。”
然而,突然——
“是、是真的!”
徐渡還沒來得及探索對方所言虛實,場邊就有人搭起了腔,他擡頭看去,發現是那個剛剛親昵挽過周某的可愛男生:言言,視線和他對上時還顫了顫,好像被他吓到了,迅速躲到了身邊一個個子高的男生身邊,才戰戰兢兢地開口說道:
“真、真、真的是真的,我、我和周墨斓就、就是工作時候認識的朋友,純朋友,比、比蒸餾水還純的!”
“嗯嗯!對呀!”一旁的鄭書禮猛猛點起頭來了,“真的,不止言言,我們這裡沒有任何一個人跟周墨斓有除了朋友之外的任何一種關系的,你千萬不要誤會他呀,他一直都是單身,連暧昧對象都沒有的,這次過來也隻是和我們一起吃個飯而已,至于言言為什麼摟着他,是、是因為……哎呀!周墨斓,這個你還是自己說吧,也不能全讓我們說了。”
聞言,徐渡再次将目光對準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周墨斓。
對方也回了頭,再次望向他的時候,躊躇地抿了抿嘴,一五一十道出了原委。
他今天真的非常忙,沒有騙徐渡,因為忙到晚飯也沒吃,在群裡哀嚎了幾句,就被朋友們招呼過來順便點幾個小菜吃得了——今天是他們另一個朋友在這兒新開的酒吧開業的日子,他們是被邀請過來撐場的,之前就邀請了,他因為太忙拒絕了,但剛剛看了一下時間,感覺過來吃點也行,完事了直接回家休息就好,也不礙事,于是他就過來了。
至于言言為什麼摟着他,是因為他們這群朋友習慣了在彼此不想找對象的時候幫對方擋擋桃花,而他則是朋友們公認的“共享假男友”——因為他一直都是單身,條件也不錯,擋桃花一擋一個準的,言言今晚就是,雖然答應了過來撐場面,但不想被人騷擾,就讓他陪着做個戲了。
解釋完了,周某還望着他補充了幾句:
“你、你也看到了,他們都挺好看的,但性格……除了小樽都太溫柔了,被人騷擾都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就想着反正我也一直是單身,幫幫也沒什麼。”
“我保證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周某說着,又試圖伸手抓他的衣袖,“徐渡,你要相信我......”
可伸出來的手卻還是被人碰過的那隻,徐渡忍不住又躲開了,對方懸在空氣裡的手指頓了頓,還是默默放下了。
徐渡聽着、看着,不由皺起眉頭抿住了嘴,嘴角根本控制不住地下彎。心說這紫毛笨蛋還真夠好心的,别人好看容易被搭讪,他就不容易了?還幫别人擋桃花,就不管管自己?被壞人盯上怎麼辦?
衆說紛纭看起來沒什麼破綻,他選擇相信解釋,卻還是覺得很離譜,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隻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對方被人挽過的胳膊和手指,心跳忽然變得很快,呼吸也在加速,内心深處好似有什麼東西在越過了他的思緒,直接操控了他的直覺,鼓動着他想要對方洗個幹幹淨淨,然後,就隻有他可……
“诶呀!”
又是突然,人群中傳來一聲不耐煩的嗔怪,打斷了他的深思,一直站在場邊沒再出過聲的小樽發話了,抱着胳膊蹙着眉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