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咱們就别在外面耗着了行嗎?好冷的呀,既然人家都不信,那咱們說這麼多有什麼用啊!”
說着,頓時就将毒辣的目光投向了他,沖他揚起下巴、挑了挑眉:“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怎麼樣,帥哥,你接下來要是沒什麼事了,要不要直接過來和我們喝幾杯,親自見識下咱們是怎麼相處的,說的是不是假話啊?”
霎時間,驚異之聲四起,周墨斓更是轉頭就斥責:“包小樽!你真是瘋了你!他作息和我們不一樣,馬上就要回家休息了,你叫他幹嘛!”
斥責完,又匆匆向他說道:“那個,徐渡,你别管他,你要是想回家就回去吧。”
看着惶恐的周某,又看看不遠處更惶恐的其他人,雖然他也不是不信任衆人,但是……
“好,”徐渡緩緩說着,取消了即将到達的滴滴訂單,“不過我不太會聊天,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話,我很樂意加入。”
小樽的話久違激起了他的勝負欲和好奇心,他現在倒真要看看他們是怎麼相處的了。
朋友們歡迎了他的加入,于是他跟着大部隊進入了他這輩子從未進入過的場所:酒吧。
這是家具有複古高雅情調的清吧,光線暧昧,大部分顧客都是男人,身上大多帶着某種特殊的氣質,一進來就或多或少對他們行使了注目禮——徐渡看出來了,這是家gay吧,這裡的男人估計有九成以上都是gay。
一行人帶着他走到了一個寬敞的卡座旁,周某走在他前面,什麼也沒說就要往朋友身邊坐,結果朋友們一下就把周某推開了,周某還趔趄了一下,眼看要摔倒,他伸手扶住了對方。
噗通一下,周某撞進了他的胸口。
他才奇怪朋友們何故如此,就聽到小樽咬着牙罵了周某一句:“周墨斓你神經病是不是?人都在這兒了你往哪兒坐呢?”然後率性一指唯一的雙人沙發,“你們倆就坐那張雙人的吧,個子都那麼大就别跟咱們這些小矮子一起坐了,擠得慌。”
于是場面就變成了他和周某一起坐在了一張雙人沙發上,周圍是一群面色各異的朋友,莫名有種面試的感覺。
徐渡覺得還好,畢竟給領導做彙報跟這感覺差不多,周某卻不知為何有點緊張,一直揪着褲腿。
周某在緊張什麼呢?性子明明跟野猴子一樣上蹿下跳、叽叽喳喳的,現在卻這麼安靜,難道是因為周某今晚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正式向他出櫃了?徐渡猜想着。
盡管他們讨論過不少次性少數群體話題,但周某卻也從未明确說過一句“我喜歡男人”,顧忌他也正常。
酒吧老闆親自來招待了,是個風情搖曳的長發美男,抓着菜單過來的時候笑盈盈的,一看就和周某他們很熟,卻又在看到他的時候突然兩眼放光:
“诶呀,你不是周......”
“诶,安文,”然而,對方還沒說完,身旁的周某就打斷了,“他不是圈子裡的人,隻是過來一起喝酒的,你可不要跟他說些圈子裡的黑話啊,他聽不懂的。”
“啊,”安文錯愕,卻又很快恍然一笑,“噢、噢,好,原來是直男啊,那真是失禮了啊,哈哈哈,你們先點吧,記得點招牌特調哈,我親自給你們露一手。”
大家七嘴八舌點好的東西,輪到徐渡的時候,他隻點了杯無酒精飲料,安文看着,強烈推薦他一定要試試某款特調,說今晚店長請客,讓他别客氣。
沒辦法,徐渡說出了不能改變選擇的理由:
“我期待也相信店長的手藝,不過因為周墨斓已經點過酒了,我們需要有一個人保持清醒才好安全回家,所以這次就先讓他替我嘗過吧,如果下次再來,我一定會親自掏腰包捧場的,抱歉了。”
霎時,空氣再次凝固了,大家看向他的眼神變得五光十色的。
他也不是很在乎,畢竟他已經嘗試過委婉了,沒想到對方實在太過熱情,他也隻能出此下策了,反正他已經習慣了被人認為情商低,相比起來還是帶周某安全回家比較重要。
安文也沒再介意,統計好菜單就離開了。
小樽開始招呼大家做自我介紹,從徐渡開始,他簡單陳述了自己的名字、年齡還有工作,衆人得知後還問了他是哪個大學畢業的,他如實回答了X大,頓時收獲了鄭書禮的感慨:
“哇嗚,X大金融系畢業,還在I公司,精英啊,在我們朋友圈子裡不多見呢,周墨斓你怎麼不早和我們說說啊。”
徐渡:“過獎了,相比起來你們才是精英,我隻是普通人。”
這是實話,人群中隻有他是老老實實在國内上學、高中理科大學商科畢業的上班族,小樽是有着幾百萬粉絲的美妝博主,有自己主理的化妝品品牌,鄭書禮是珠寶設計師,有不少出名的作品,言言是人氣自由插畫師兼職平面模特,其他人甚至還有漫畫家、平面設計師......從事的都是時尚或藝術相關的職業,且一半以上都是海歸人士,看穿着就屬于高收入階層,長得還都很好看,難怪會被老闆叫過來撐場,如果他沒有X大的學曆和名企在職的履曆,收入和崗位也還過得去,那他跟他們比還真不夠看的。
介紹是從他開始過到另一邊,周某被輪到了最後一個,但在周某開口前,卻是小樽先說話了,看着他,笑盈盈的:
“周墨斓就不用介紹了吧?咱們都熟,你還是從小就和他認識的,肯定比我們都了解他的性格和職業了。”
徐渡點了點頭,但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對遊戲建模這行不怎麼了解。”
結果,沒承想,他此言一出,朋友們登時紛紛疑惑:“哈?”
一旁的鄭書禮更是驚詫出聲:
“什麼遊戲建模啊?他不是做這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