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澤烊手裡的動作略一停頓：“笑什麼？碰到你肚子上的癢癢肉了？”

他一說話，呼吸間的熱氣直往陶星然的手心裡噴，到确實是癢癢的。

陶星然收回了攏在宋澤烊臉上的那隻手：“我肚子已經沒那麼脹了，但是現在肩膀有點酸，你給我捏捏肩。”

宋澤烊的手果然從陶星然的腹部轉移了陣地，兩隻手掌握住那一雙單薄的肩膀，不輕不重地按捏了起來。

陶星然悠然享受着宋澤烊的服務，同時口中還不停地指揮着他：“往左邊一點……往下，我後背又酸又痛的，你多使點勁……”

宋澤烊一邊揉捏，一邊細緻地在腦海中記錄下了一些有關于陶星然身體的細節。

借着按摩的手法，方方寸寸地丈量起了這具二十三歲年輕身體的骨肉。

他的脖頸像一種名貴的瓷器雕塑，光滑細膩而雪白，但不敢大力地去觸碰，怕折碎掉。

他不僅肚子上的肉是軟的，他的兩條臂膀，放松狀态下，都是軟的。由此，幾乎可以平移推測，或許他全身上下都這樣，錦繡羅绮堆成的陶家，養出來的溫香軟玉。

不過那溫軟的皮肉底下，當然也是包着骨頭的。呵，能坐着不站着，能橫着絕不豎着的一身懶骨頭！

宋澤烊的掌心輕扣住陶星然後背上的那一對蝴蝶骨，拇指探到蝴蝶骨下方的窩眼裡，徐徐地打着圈揉。

陶星然能明顯感覺到，宋澤烊手上是收着勁的，大約是擔心弄疼他，但他的手法極其高明，沒多時，通身的筋骨都要酥軟。

才吃過碳水，他給陶星然揉得，陶星然都要開始犯困了。

可不能就這樣睡在大街上。

陶星然強打起精神來，回過身去，用一種順毛的姿态，摸了摸宋澤烊的頭發：“你按得非常棒，好聽話，真乖。”

宋澤烊就仿佛洞悉了他的内心一樣：“你這樣的語氣，就好像是在誇一條通人性的狗。”

陶星然幹脆也不裝了，再次伸手籠住了他的鼻子和嘴巴：“嘴套，喜不喜歡？防止狗狗亂咬人的。市面上那些适配大型犬的嘴套，都做成了長嘴筒子的形狀，你是短吻，不适合你，但我可以專門為你設計一款。”

宋澤烊撥開他的手：“你這個人，有時候，實在是太沒有分寸了。”

陶星然把身體完全轉了過來，面對着宋澤烊：“宋先生，你是生氣了嗎？”

“狗狗是人類最好的朋友，它們忠誠勇敢而溫柔，願意全心全意地愛着人類。我不覺得狗應該被用來罵人，同理，我絕對沒有侮辱你的意思。”

簡直是強詞奪理！

宋澤烊嚴肅地告訴他：“隻有狗主人才能給愛犬上嘴套，外人是沒有這個資格的。”

意料之外的答案，陶星然眼睛裡面的光一點一點地亮了起來：“所以，你願意給我當小狗嗎？”

宋澤烊目光灼灼地跟他對望：“我叫你一聲主人，你會寵愛我嗎？”

這可太意外了，陶星然誘導着他：“當然。叫一聲來聽聽？”

宋澤烊似笑非笑地瞧着他，薄唇輕啟：“你想得美。”

就像一桶涼水，兜頭就澆下來了。

陶星然臉上挂不住，立馬給腿從長椅上放了下去，又往旁邊挪了挪，拉遠跟宋澤烊之間的距離。

宋澤烊一看他挪遠了，立刻就來勾他：“你太着急了。關系和感情，都是需要層層遞進的，我們現在還隻是宋先生與陶先生的關系，怎麼能夠一下子就跳到主人這種層次上面呢？”

陶星然微微偏頭：“是嗎？那宋先生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先怎麼做呢？我沒有經驗，勞煩你教教我。”

宋澤烊：“比如，我們先換個稱呼。我不叫你陶先生，直接叫你星然，可以嗎？”

陶星然眼波流轉了下，眨眨眼同意了：“可以。”

宋澤烊的歡喜神色，根本遮掩不住：“那你現在，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稱呼我。不用再叫我宋先生，而是叫我的名字。”

陶星然搖搖頭：“不要，我想給你起個昵稱。”

宋澤烊不知為什麼，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叫什麼呢？”

陶星然湊過去，笑嘻嘻地問他：“我叫你小烊烊可以嗎？”

宋澤烊的表情并沒有崩壞，他徑直伸出了一隻手，在陶星然的肚子上不輕不重地掐了一把。

陶星然讓他吓了一跳，哎呦一聲直接蹦了起來，宋澤烊也跟着站起身：“上車，我送你回家。”

宋澤烊在前面走，陶星然就跟在他後頭：“你不拒絕，我可就當你同意了！”

那個時候，學校的校門口附近已經湧出來很多學生了，清一色的藍校服，清一色的青春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