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就混在人群裡面,穿退紅色襯衫的陶星然,跟個花蝴蝶似的圍繞着宋澤烊轉:
“小烊烊~小烊烊~小——烊——烊……”
宋澤烊一回頭拉住了他的胳膊,給他拽到身邊去,拘束着他規規矩矩地沿着路邊綠化帶走,同時壓低了聲音:“當着其他人的面,不要這樣叫。”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陶星然朗聲大笑。
陶星然一路興高采烈跟着他上了車,宋澤烊坐在駕駛位,陶星然在後面,趴靠着他的座椅,就在宋澤烊的耳朵邊上,喊着喊着,稱呼就變了:“小烊烊……小羊~咩~”
宋澤烊還沒有發動汽車,他手握方向盤歎了口氣:“要不然,我還是送你去看醫生吧。”
陶星然搖頭晃腦:“我現在很正常……咩~”
宋澤烊對他一點辦法也沒有:“那就回家,回家記得吃藥,吃了藥好好休息。”
陶星然搖頭:“我不要回家,咩~”
宋澤烊攤手:“那你自己決定,你接下來打算去哪?”
陶星然想了想,坐直了身體:“帶我去你的公司,給我看看你的實力,我親愛的小羊~”
宋澤烊回頭望了他一眼,他隻覺得陶星然也說不上是病态還是什麼,隻是思維跳得厲害,自己雖然也能跟他拉扯幾下,但大局面上,幾乎就是被牽着走。
誰叫他,狠不下心來拒絕陶星然呢。
宋澤烊給秘書撥通了電話:“喂,小林嗎?你現在到公司了沒有?我今天會過去的早一點,麻煩你把我的辦公室給整理收拾一下,今天有客人到訪。”
後面那句話,宋澤烊的音咬的重些,像是在特别地提醒自己的小秘書。
簡短的通話結束,宋澤烊擡頭看了一眼後視鏡,陶星然端端正正地坐着,對他微笑。
宋澤烊一路把車開進了宋氏名下的産業園,特别在裡頭轉了一圈,這才開到了他日常辦公的總部。
陶星然走馬觀花般地浏覽過宋家的江山,宋澤烊則是仔細地捕捉着他臉上的表情跟神态。
宋澤烊觀察陶星然,陶星然也在注意宋澤烊,男性心理學被歸屬于兒童心理學,有時候一點都不難猜,宋澤烊現在最想要的就是肯定和贊揚。
于是陶星然大方地說:“好,真不錯,像模像樣。”
宋澤烊的心才略微地松快了些。
這話要是旁人來說,肯定要被挖苦嘲諷一番,頤城的宋家,多少輩傳下來的産業,響當當的大門戶,就僅僅隻是像模像樣?
可這話偏偏是陶星然說的——宋家有的世面,陶家一樣都不缺。
所以陶星然難追啊!
陶星然被宋澤烊帶去了自己家公司的辦公大樓,短短的一截路程,形形色色的員工路過問好,西裝革履的宋澤烊擺出了一副不苟言笑的姿态來,整個人都緊繃了,略略地颔首回應。
陶星然就在旁邊看着,抿着嘴悄悄地笑,等他們乘坐上了專屬的電梯,電梯門一關上,陶星然聽見了剛剛精英範上身的宋澤烊輕輕吐出一口氣的聲音。
陶星然戲谑地問:“大總裁,員工路過跟你打招呼,你也會緊張嗎?”
密閉空間裡,宋澤烊放松了下來,狀态也自然了許多:“往常不會,今天是因為第一次帶你過來,所以才緊張的。”
“這是你的地盤,你不要緊張。”陶星然微微朝着他靠了靠,“我不會當着你員工的面,叫你小烊烊的。”
宋澤烊坦言:“你要是幹出這種事來,那我索性也豁出去了。”
陶星然一挑眉:“怎麼個豁出去法?說來聽聽呀,宋總。”
宋澤烊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在電梯臨開門的前幾秒,用一種缱绻又暧昧的語氣:“星然,你不是知道嗎,這裡是我的地盤。”
話音一落,電梯門開了,門外直達宋澤烊的總裁辦公室。
非常空曠的一層,向外打量一眼,這個點連個人影都沒有。
辦公室在高層,而且這種直達電梯,陶星然很清楚,開關上下完全掌控在宋澤烊的手裡。
假如他想幹點什麼,陶星然就算能從這一層跑出去,可是這一整棟樓、一整個産業園區,都是宋澤烊的。
辦公室裡明顯秘書先到開了冷氣,涼絲絲的風悠悠地吹進了電梯,陶星然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零星的汗毛立馬就要有豎起來的趨勢。
他注視着宋澤烊先走出了這方狹窄空間,站在電梯門邊上,對着陶星然做出了個邀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