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星然就覺得自己才剛合眼沒多久,身邊的宋澤烊便給他叫起來了。
他夜裡淩晨才睡着,天剛亮就被拍着臉晃醒了,睡眼惺忪迷迷瞪瞪地:“幹嘛?”
那聲音又軟又虛飄的,明顯也就才清醒了一半。
宋澤烊給他扶着坐起來,一指窗戶外頭:“看,日出。”
陶星然眯着眼睛瞅了一眼窗外:“Hello sun……”
然後身體就直挺挺的又躺回去了,剛才的清醒宛如回光返照,他馬上就人事不省地又睡了過去。
宋澤烊的狀态跟他完全不一樣,他興奮清醒的不像話。
他輕手輕腳地給昏睡到近乎于昏迷的陶星然,從被窩裡撈了起來,使他靠在自己的胸前,這樣就算是坐着睡,也有了可以依靠的支撐點。
宋澤烊又給他身前的被子捋平蓋好,确保暖和不透風。
他就這樣摟着他,坐在落地窗邊看日出了。
新日給覆蓋了積雪的山峰描了金,它是深夜即出發的不眠攀登者,千辛萬苦地,終于在巍峨延綿的阿爾卑斯山上登了頂。
太陽露出它完整面孔的那一刻,冰雪晶瑩天地明亮,陶星然像是受到感應似的,半睜開了眼睛。
宋澤烊抱着他輕輕搖晃:“你看多美,多麼盛大。”
陶星然嘟囔了一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天沒太陽啊,有什麼好看的……哈~”
說完就打了個哈欠。
宋澤烊小聲嘀咕:“你這家夥,一點都不浪漫……這是我跟你第一次一塊起床,第一次這樣看日出啊。”
意識昏沉的陶星然敷衍地:“嗯……是。”
他擡手摸了摸宋澤烊的腦袋:“乖啊,我困得要死,我再睡會……”
宋澤烊終于肯放過他了,他給陶星然放平了讓他躺回去好好睡。
晨光明媚,匆匆看過日出的宋澤烊,就撐着腦袋側躺在陶星然身邊,開始觀察他的睡顔。
宋澤烊輕聲:“你這樣睡覺看起來好乖呀。”
陶星然居然還回應他:“嗯……”
宋澤烊:“你晚上睡覺前說的話還算數嗎?”
陶星然:“嗯……”
回應也是單音節,宋澤烊問着問着就起了心思,他湊近了:“陶星然你愛我嗎?”
陶星然終于起床氣發作罵人了:“你再跟我說話,我就把你嘴縫上!”
宋澤烊果然閉嘴了,他老老實實地趴在陶星然身旁,腦袋擱在抱枕上,陪着陶星然一起睡回籠覺。
約摸又過了兩個小時之後,陶星然終于自然醒了。
他神清氣爽地伸了個懶腰,朝着身旁一看,宋澤烊就跟大狗子成精一樣的姿勢,趴在他旁邊抱着個枕頭盯着他。
陶星然伸懶腰的姿勢僵硬了一下:“早……早上好?”
宋澤烊也不說話,就是盯着他。
陶星然讓他盯得都不自在了,他沒話找話:“幾點了?”
宋澤烊還是不說話,陶星然去拍他的臉:“你啞巴了?”
宋澤烊這才開了口:“是你親口說的,我再跟你說話,你就把我的嘴縫起來。”
陶星然立刻伸出了手,捏住宋澤烊的兩片嘴唇:“我就應該給你戴個嘴套,省得我睡覺的時候你在旁邊亂叫。”
宋澤烊一甩頭,給陶星然的手甩開了,緊接着他一張嘴,就含住了陶星然的手指尖。
陶星然的手上也使了力,手指一勾頂住了宋澤烊溫熱的上颚。
陶星然仿佛是大清早一起來就在跟狗子打鬧,他低聲訓誡他:“不許咬人!”
宋澤烊上了手,一把給陶星然的手從嘴裡拽了出去,随後身體猛地往上一起,捧着陶星然的臉就給了他一個早安吻。
宋澤烊給他提建議:“這不比戴嘴套有用?你下次不想聽我說話的時候,你就親我,你一親我,我肯定就閉嘴了。”
陶星然擡手按住了他的額頭,手掌一使勁就給他推開了:“你真是想得美死了。”
下床換衣沖澡洗漱,酒店的客房服務為他們送來了豐盛且富含能量的早餐。
其實這些高熱量高蛋白的食物,是不太符合陶星然作為亞洲人的早間用餐習慣的。
但是滑雪是一項很考驗體能的運動,再加上海拔高,身體為了供氧保暖的需求,能量消耗會相當大。
所以陶星然就盡力地往嘴巴裡塞起了奶油燕麥吐司跟德式小香腸。
他一邊吃東西,一邊勸宋澤烊:“你要少吃一點,不然的話,一會到了滑雪場上,劇烈運動胃會不舒服的。”
宋澤烊盯着他咀嚼蠕動的嘴巴:“大不了就再叫他們送一份,夠吃的,我不跟你搶。”
陶星然解釋:“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好心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