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星然感覺這種貼着地面爬行的舉動,有種回歸自然野性的趣味。
他們的活動量不小,身上滑雪服的防水保暖性能也還不錯,所以短時間内在雪地上匍匐前進也沒什麼關系。
他興緻盎然地跟着宋澤烊一齊往山坡頂峰爬,隻是身下積雪凍出的光滑硬殼總是和他作對。
他哼哧哼哧地往上爬了一大截子,結果才剛一松勁,他整個人貼着地面就哧溜溜地滑回去了。
他旁邊的宋澤烊,眼見到這情景,忍不住地停下來,伏在地上嗤嗤地笑出了聲。
陶星然滑下去好一段,聽見宋澤烊笑了,很不滿地拍了宋澤烊後背一巴掌:“你看我滑下來,你怎麼也不拉住我?”
其實并沒多生氣,他佯裝發怒說話時,聲音裡都還夾着笑。
——事實上,陶星然覺得他們這樣貼着地爬行太好玩了,一路上笑鬧聲就沒停過。
宋澤烊勉強地斂了笑:“誰讓你不專心的,總是鬧着玩,你一鬧我就想笑;我一笑,就沒力氣去拉你了。”
陶星然哼了一聲繼續往上爬:“得了吧,你就是幸災樂禍,看不得我爬的比你快。”
宋澤烊趕緊跟上他:“那你等會再滑下來,我肯定拉住你。”
陶星然回頭瞪了他一眼:“閉上你的烏鴉嘴。”
宋澤烊果然長了一隻烏鴉嘴,他才說完沒一會,陶星然就又像坐了滑梯一樣地從前頭溜了下來。
宋澤烊這下眼疾手快,果然一伸手就薅住了陶星然的衣服領子。
因為抓握的動作,他的手直接摳到衣領裡面去了。
陶星然幾乎是哀嚎了一聲,把宋澤烊都給吓了一跳,他懵懵懂懂地問:“我的手都凍得沒知覺了,我抓着你肉了?”
陶星然把他的手從自己的衣領子裡拽了出去,縮着脖子:“你把雪弄到我衣服裡面去了!”
宋澤烊趕忙:“對不起……”
陶星然低頭在地上團了個雪球:“我要懲罰你!”
宋澤烊臉色都變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陶星然把雪球團得大大的,他命令宋澤烊:“過來。”
宋澤烊一指陶星然身旁:“哎你看那邊是什麼。”
陶星然果然被他轉移了注意力,果真扭臉去看,宋澤烊抓住機會就爬走了。
“什麼東西?在哪呢?”陶星然煞有其事地看了一會,轉過臉來發覺宋澤烊都已經爬出去老遠了,頓時明白上當,順手就把雪球丢出去砸他了,“你騙我!你别讓我抓住你!”
他逃他追,爬起雪坡來立刻就有勁了,三下五除二地就到了頂。
陶星然爬到山坡最頂上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撲過去,把即将從地上爬起來的宋澤烊又按倒在了雪地裡。
宋澤烊笑着推他:“星然,咱們爬完了,現在咱們到頂了。”
陶星然壞笑着:“你也完了!”
他說完就把宋澤烊滑雪服的領子給撕扯開,用自己戴着手套涼嗖嗖還沾着碎雪的手塞進了宋澤烊的衣服裡。
宋澤烊被冰得全身一個激靈,當場就把壓在他身上的陶星然給掀翻了,拽着他的胳膊把沒回過神來的陶星然給拖了過去,對着他的屁股就拍了一巴掌。
陶星然立時張牙舞爪地就要跟他幹仗,氣喘籲籲的宋澤烊手腳并用地給他壓制住。
陶星然推搡了幾次,沒推開宋澤烊,全身力氣耗盡,就不動彈了,幹躺着進氣出氣。
這會應該已經過了中午,風小了些,太陽融融地挂在天上。
宋澤烊先開了口:“咱們和好吧,别鬧了,現在得一起想辦法下去。”
陶星然:“下去容易啊,踩着闆子滑下去就是了。”
宋澤烊做了個深呼吸:“可是我們現在就隻剩一副闆子了。”
陶星然似是想起了什麼,他坐起身來:“你那會弄斷的那根,是誰的?”
宋澤烊不說話了,陶星然慌張地去扒拉他,宋澤烊就把僅剩的那副滑雪闆拿給陶星然看。
宋澤烊:“弄斷了,我就扔了,也沒仔細看是誰的。”
陶星然找了一圈确實沒再找到第二副滑雪闆:“兩個人一副闆子怎麼滑?一人一隻腳,金雞獨立着下去嗎?”
宋澤烊想了想:“我有個辦法……我背着你下去。”
陶星然有點洩氣:“你現在還有力氣,能背得動我嗎?”
宋澤烊将剛才被陶星然撕扯開的領口給重新扣好,他認真思索了一下,随後笃定地告訴陶星然:“能。”
宋澤烊又問起了陶星然:“那你敢讓我背着你,從這裡沖下去嗎?你要是不放心,我就聯系雪場那邊過來接。”
陶星然瞧着他,隻是略微地思考了幾秒:“你隻要能背動,我就敢。”
宋澤烊俯身把滑雪闆重新穿了回去,雙腿彎曲打開,做了個半蹲的姿勢,拍拍自己的後背:“上來。”
陶星然也站了起來,又叮咛了他一句:“那你站穩了。”
宋澤烊肯定地應了一聲,陶星然後撤一段,幾步助跑上前,手往宋澤烊的肩膀上一搭,整個人輕輕巧巧地就跳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