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星然擡起頭來,對着那名向自己搭讪的白人男性回答:“不,非常感謝,我還是更樂意與我的朋友共度二人時光。”
但對方并沒有知難而退,他仍舊喋喋不休地:
“你是一個很可愛的男孩,你非常迷人,我沒法放棄你,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機會……”
宋澤烊這時候開了口,他說:“很抱歉,他的迷人與你無關,我們已經是一對伴侶了。”
酒精有些麻痹了宋澤烊的部分感官,所以他講話時語速非常慢,可是慢而堅定:“請你離開。”
那人明顯愣了一下,口中說了一句不甚标準的德語:“打擾。”
便轉頭悻悻走開了。
陶星然眼見着對方出了酒館,他壓低了聲音對宋澤烊說:“我們也得趕緊走,離開這個地方。”
宋澤烊反應慢了半拍,他眨眨眼,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宋澤烊當然不解,他是個體型力量級不輸給白人男性的家夥,即使身處海外,也很少會碰見被搭讪騷擾的情況。
但陶星然跟虞朗結伴出來玩的時候,情形就有些不一樣了。
陶星然身形單薄,虞朗更瘦弱,他們還都是亞裔,很顯小的東方面孔,很容易被不懷好意的人盯上。因此他們出行時,都是要配備保镖的。
現在陶星然身邊隻有一個半醉的宋澤烊,又身處在一個不知名的小酒館裡,并不能确定老闆和顧客裡有沒有那人的同伴。這局勢使陶星然感到有些不安,他需要馬上轉移陣地來尋求一些安全感。
所以陶星然拍了拍宋澤烊的臉:“别管,走就是了。”
宋澤烊懵懵的,不過倒是聽話,乖乖地站起身來跟着陶星然結賬走人了。
陶星然挽着宋澤烊的胳膊走出了酒館,有些驚惶地轉頭打量了一圈四周,宋澤烊感覺到了他的情緒,捏了捏他的手背:
“找個大一點的連鎖商店進去坐坐,我聯系酒店那邊過來接我們。”
“嗯。”陶星然點頭答應了,一邊在街上尋找這樣的商店,一邊警惕地觀察着四周。
宋澤烊掏出了手機,調取了附近街道的路況圖,他把手機遞給了陶星然:“往這邊走經過第二條街之後,有一家Ewiges的糖果屋,這是最近的大牌店,我們可以過去,就順着這個路線走。”
陶星然拿過了手機,扶着宋澤烊根據路線提示尋找目标建築。
結果剛走過了第一條街,他敏感的神經就發出了提醒,他猛地一回頭,居然看見那個白男就遠遠地跟在他們後頭。
對方被陶星然抓住現形,立刻停住了腳步,心虛地轉了個身,面對着一台自動售賣機,假裝若無其事地打量起了玻璃櫥窗内的商品。
陶星然壓低了聲音告訴宋澤烊:“他在跟蹤我們!”
陶星然有點發了慌,他一直覺得瑞士治安挺好,又是大白天,所以給宋澤烊喝點酒也沒關系。
誰曾想,半路殺出來個大麻煩。
在歐洲的街頭上被陌生人跟蹤,這往往是偷盜或是搶劫的征兆。
宋澤烊的身體晃了晃,一把抓住了陶星然的肩膀這才站穩,他甩了甩腦袋,想使混沌的頭腦變得清明一些:“别怕,這好歹是大街上……”
可是他腳步虛浮得厲害,陶星然攙着他,憂心忡忡地:“你是不是走不動道了?”
宋澤烊目光迷離地瞧了他一眼:“後悔灌我喝那麼多酒了?”
“有點……”陶星然倒是大方承認了,他跟宋澤烊建議,“我背着你過去吧?”
宋澤烊輕笑着搖搖頭:“不用,你這身子骨背不動我。”
陶星然偷瞄了一眼距離他們有幾百米遠的那個人,很緊張:“他還在朝這邊看。”
宋澤烊擡起頭來眯着眼睛看見對面不遠處有一家飲品店:“我在這等着,你去幫我買一杯蜂蜜水。”
陶星然猶疑:“我們一起過去……”
宋澤烊拍拍他的後背:“你自己去,我這邊沒什麼大事。”
陶星然不太明白宋澤烊要幹什麼,但他還是去了,飲品店離得并不遠,他三步兩回頭地,就快步走到了飲品店。
宋澤烊看着他走遠開一些,就緩慢地往旁邊挪了挪,找了面牆扶住了。借機偷偷打量起了遠處那名跟蹤他們的男人。
那人的主要目标就是陶星然,礙于身旁有個宋澤烊,不敢貿然行動。他一見到陶星然單獨一個走開了,頓時就覺得有了機會,趕緊匆匆忙忙地跟了上去。
當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陶星然的身上時,也就無暇去多顧及其他,所以他走近到宋澤烊不遠處,宋澤烊猝然開口一聲呵斥,确确實實是給他吓了一跳。
“站住!”宋澤烊喊話時倒是中氣十足,“我勸你适可而止。”
對面先是被唬了一下,既而扭臉看見宋澤烊一副喝多了自顧不暇的模樣,他立時就放松了戒備,沒太把宋澤烊放在眼裡了。
那名高大的白人男子居然還走到了宋澤烊的面前,他的姿态中挑釁的成分過于直白,他用一口彈舌音明顯的腔調說:“我擁有與你公平競争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