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星然需要一個怎樣的愛人呢,将戀愛過程都設置實習期的宋澤烊,時常會思考這個問題。
他經手過的每一個生意項目,落地都會有一個最佳的執行方案,因此他堅信,完美愛人也應當是有模闆的。
英俊、多金、體面、溫柔、懂情.趣……這些或許都是成為一個完美愛人所必不可少的因素。
宋澤烊是這樣認為的,他更是這樣做的。
可是鬼知道陶星然這家夥腦袋裡在想些什麼!
他總是毫不留情地就戳穿他僞裝成熟的假面,漫不經心地揪住那些蛛絲馬迹,笑嘻嘻地恨不得昭告天下:
大家快來看呐,宋氏集團的大總裁宋澤烊,他是個幼稚鬼哎!
他那麼努力地壓制着自己,要當一個翩翩紳士溫文君子,不就是擔心自己暴露本質把陶星然給吓跑嗎?
結果陶星然呢,他在幹什麼?他在幹什麼!
他把一頭披着羊皮的大灰狼綁起來,然後在他面前,全方位地展示自己有多麼好吃。
他真是叫人又愛又恨,愛得恨不能把心都掏出來給他,恨得就直想幹死他。
親吻在這時都變得輕浮了,承載不起宋澤烊滿腔洶湧交織的心緒,所以他幹脆就用咬的。
他像殘暴血性的掠食者一樣叼住了陶星然的喉結,可這美麗孱弱的獵物卻發出了興奮躁動的嘶叫。
宋澤烊身體裡的動物性也随之覺醒,他變得兇狠了起來,因為他察覺到陶星然在鼓勵他這樣做。
他在陶星然無暇細瓷一樣的皮膚上,四處留下鮮明的牙印,陶星然則是動情地在他後背上留下道道抓痕。
那種烙印式的刺痛感火一般燒灼着神經末梢,将所有理性文明全燒光,此刻他們就是兩匹交纏撕咬向死而生的獸。
宋澤烊于這霓虹閃爍的鋼鐵叢林中,深深植根于柔軟黏膩的土壤,而那土壤也生出妖異來,糾葛直上,緊密纏繞着他的肢體。
陶星然同時在這情潮贲張的時刻,野性噴薄欲.望燎原中深刻汲取到了他所缺乏的生機活力。
他強烈地感知到自己的存在,感知到這個世界的真實,感知到宋澤烊火熱的愛情。
他被宋澤烊抱到了一張桌子上,花瓣被掃落一地,他頭朝下看見落地窗外,星穹倒置,翻天覆地。
就在陶星然的那雙瞳子裡,星光燈火融合為一,分不清,搖晃颠倒,天地狂亂。
他混沌又清醒,他哭泣着狂喜。
末日般毀天滅地的快意席卷一切,迷醉混惑的宋澤烊伏在陶星然的肩頭,眼淚落下來,滾在陶星然的肌膚上,濕潤滾燙。
他說:“我情願為你去死。”
陶星然喘息着,好不容易才攢夠了力氣:“菁盡人亡這個死法可不體面……”
宋澤烊去吻他的唇角咬他的鼻尖:“可是快活啊……”
陶星然隻是笑,宋澤烊認認真真地端詳着他:“我還想更快活一點。”
他直接抱起了他,沒有分離。
宋澤烊端着陶星然離開了卧室,陶星然像一隻樹袋熊一樣挂在他身上,看着他來到外面,翻出了陶星然送給他的那條嶄新領帶。
那條昂貴的、觸感絲鍛一般的、織花富麗繁雜的領帶,宋澤烊用它拴住了陶星然身體裡那隻睡得流口水的小獸。
綁完還有不少富餘,宋澤烊就用嘴銜住了另一端,微微使力地拉扯,讓打的結系得更緊了些。
陶星然渾身顫抖起來,他赧然地一挺腰,新領帶就被弄髒了。
宋澤烊:“以後,我都系着它去上班,我坐在辦公室裡,腦子裡全都是你現在的樣子……”
……
翌日,宋澤烊是推着陶星然去跟陶成蹊會合的。
這天頤城的氣溫得有個三十多度,陶星然卻是長衣長褲,甚至脖子上還系了條絲巾。
沒有辦法,陶星然脖子胸口全是牙印。
他整整一路都靠在宋澤烊的肩膀上昏昏欲睡,宋澤烊早起也是灌了兩杯冰美式才維持得生龍活虎。
陶星然下不去地,宋澤烊就給他找了個輪椅。
陶成蹊醫院門口見到他弟弟的時候,都驚呆了:“你住院之前不還能走能跑的嗎?怎麼醫院裡住了幾天,都開始坐輪椅了?!”
陶星然強打起精神來,怕被自家哥哥看出自己前一晚不知節制胡天胡地:“因為我懶呀,我懶得走路。”
陶成蹊剛要數落他,手機忽然就響了。
陶成蹊接起電話,是陶家生意上突然有個要緊事。
這眼看着都到醫院門口了,陶成蹊卻是非走不可,他隻好囑托給宋澤烊,讓他好好照顧陶星然,叮囑完便匆匆忙忙地離了場。
宋澤烊與陶星然并沒将陶成蹊的離開當回事,他們甚至還暗自慶幸,大哥不在,他們終于可以不用緊繃着神經怕暴露點什麼,吓壞陶成蹊這個單身光棍了。
宋澤烊将陶星然推去了醫生的科室,李醫生暫時還在開會,所以也不在,宋澤烊便讓陶星然靠着自己再睡一會。
他輕柔地吻着陶星然的額頭:“等醫生來了我叫你。”
陶星然便甜蜜蜜地閉上了眼睛,同時伸出手臂來,緊緊地摟住了宋澤烊。
他其實睡不着了,哪怕他很困,但是他願意聽從宋澤烊的安排,因為他現在非常喜歡這個男人,說熱戀都不為過的那種喜歡。
這種喜歡是動物性、生理性的。
陶星然的人生原本古井無波鏡花水月,是宋澤烊用情.欲鑿開了他生命的堤,于是死水也一湧無前,潮起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