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澤烊擁抱着他,過了一陣子,他驚詫地問:“你怎麼不睡覺?”
陶星然閉着眼睛:“你怎麼知道我沒睡覺?”
宋澤烊認真回答:“你睡着的時候,你眼睛上的這顆痣不會發抖。”
陶星然仍然閉着眼,笑起來,鮮紅的朱砂痣顫得更厲害了。
宋澤烊眼見着四下無人,就悄悄地問陶星然:“我昨天晚上表現得怎麼樣?”
陶星然:“八分。”
宋澤烊心頭一驚:“百分制?”
陶星然哈哈笑:“十分制。”
十分制也不高哇!
宋澤烊本以為能打個九分往上呢。
宋澤烊惆怅地問:“為什麼才八分?”
陶星然有理有據:“首先,我不知道十分是什麼樣子;其次,我覺得你進步的空間還很大。”
宋澤烊:“那就是表現得不好呗。”
陶星然那張小嘴跟抹了蜜一樣:“不,你表現得很好,我的意思是,我們往後的日子還長。”
這句話宋澤烊愛聽,他不由得輕拍起了陶星然的後背,開始了要跟他長相厮守的幻想。
陶星然沉醉于這種溫柔缱绻的氛圍裡,他整個人輕飄地,像被雲朵托舉着,在天上飛。
倏然,昨夜的一段微小插曲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陶星然想起了一點什麼,他睜開眼睛,思索了片刻,而後他告訴宋澤烊:“我是陶陶。”
“嗯?”宋澤烊原本也是閉着眼的,他一下子睜開了,“怎麼?”
陶星然搖搖頭,沒說話。
不怎麼,隻是,淩晨時分,疲累困乏至極的陶星然将要入睡的前幾秒,他記起來,宋澤烊柔情刻骨地在他耳邊呼喚:“喬喬……”
這一聲缥缈失真,像夢一樣,但卻被陶星然給捕捉到了。
喬喬……誰是喬喬?
陶星然如是想着,随後就失去了意識。
陶星然現在又想起來了,他第一反應就是,宋澤烊在叫他,但是困得舌頭沒捋直。
喬喬、陶陶,含糊不清,聽上去确實怪像的。
陶星然決定這次先不追究,如果下次他再喊錯,就收拾他。
宋澤烊為陶星然安排的新醫生,陶星然還有些印象,就是之前他見過的那個年輕醫生李默。
陶星然就是從他口中套出了藥名,然後托虞朗去買,才吃到真藥的。
他現在病情好轉,其中也有這名醫生的功勞,因此陶星然并不排斥他。
整個看診的過程,陶星然都很配合,
隻是結束之後,李醫生随口問了陶星然一句:“你的家屬為什麼沒有來?”
陶星然脫口反問了回去:“男朋友不算家屬嗎?”
李醫生微微一怔,當即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解釋:“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像你這樣的情況,身邊最好有監護人陪同。”
“哦。”陶星然應着,他解釋了一番,“本來我哥今天也是陪我一起來的,他人都到醫院門口了,結果公司一通電話給他叫走了。”
“真是不巧。”陶星然說着,就悄悄地觀察李醫生的表情。
李醫生沒什麼表情,他很快就轉移了話題。
看診完,出了醫生的門之後,從醫院往外走的途中,宋澤烊推着陶星然,陶星然問宋澤烊:“你和那個李醫生,是怎麼認識的?”
宋澤烊:“在國外念書的時候認識的。”
他回想起了那段時光:“那是我念大二的時候,李默當時剛升研一,搬進了留學生社區。”
“我上學的那個地方,治安不太好,那一年發生過幾次槍擊事件。某天晚上我在圖書館自習完回家,半路發現有人跟蹤,情況緊急,來不及趕回家了,我就随機敲響了一戶留學生的門請求庇護,給我開門的就是李默。”
“再然後,我們就認識了。我家跟他家住得不遠,李默做菜特别好吃,我經常去他家裡蹭飯……”
陶星然直擊要害:“李醫生單身嗎?”
宋澤烊登時警覺了起來:“你關心這個幹什麼?”
陶星然笑了:“我懷疑李醫生認識我哥。”
宋澤烊簡直要吓一跳:“李默跟你哥?他們兩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你是怎麼聯系到一塊去的?”
陶星然:“怎麼聯系到一塊去的?我攏共見了李醫生兩回,他兩次都問過我同一句話,你的家屬呢?”
“他要不是認識我哥,幹嘛這麼關心我家屬到沒到場?”
這對小情侶互相對視了一眼——這其中不會有八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