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星燃細緻地瞧着宋澤烊的眉眼、鼻子和嘴巴的輪廓,胸中遽然生出了些悲憫,他覺着宋澤烊實在是個可愛又了不起的家夥。
陶星燃喃喃地:“謝謝你。”
宋澤烊疑惑地眨眨眼:“謝我什麼?”
陶星燃笑起來:“謝謝你愛我。”
宋澤烊也笑了:“那你愛我嗎?”
陶星燃肯定地回答:“我愛你。”
宋澤烊:“那就沒必要說謝謝,你謝我我謝你,豈不是沒完沒了!”
他很認真地告訴陶星燃:“這是我自己願意的,沒人逼我,所以,用不着謝。”
陶星燃很執着:“要謝,就是要謝來謝去,就是要沒完沒了。”
宋澤烊笑呵呵地:“那好吧。你餓不餓,中午想吃什麼?”
他們的愛情也不能一直是空中樓閣,也得落到實處去,一日三餐也是要緊的大事。
陶星燃想了想:“我想吃,你那次帶我去吃過的,學校門口小店裡賣的雲吞面。”
宋澤烊猶豫起來:“學生放假,這種小店未必開門。”
陶星燃有些失落:“那算了……”
宋澤烊卻坐了起來:“别躺着了,起來換身衣裳,我帶你去别的地方。”
宋澤烊帶着陶星燃逛廟會去了。
頤城東南角的老城區,逢年過節都有廟會,國慶原是不辦的,但是頤城當地為了拉動旅遊消費,趁着假期,也熱熱鬧鬧地辦了起來。
陶星燃到地方,一見人多,就想回去,宋澤烊就攥緊了他的手,領着他,硬着頭皮往那人堆裡紮。
滿大街唱戲的賣藝的,花紅柳綠人山人海,給陶星燃看得目瞪口呆。
他在陶家當關門少爺當慣了,出去玩也是高消費場所,哪見過這種煙火世面。
他就跟着宋澤烊穿梭在人群街頭上,四下打量着,看見人堆裡好多年輕面孔。
陶星燃感慨:“放假了,好多學生。”
宋澤烊接茬:“是啊,好多學生。當年我頭一回來這,也是個學生,就是趁着放假,在城裡瞎逛瞎玩,才發現這的。”
陶星燃:“我以前來過這嗎?”
宋澤烊脫口而出:“來過。”
陶星燃瞧着他笑:“你怎麼知道?”
宋澤烊愣了下:“……我就是知道。”
陶星燃點頭:“嗯,咱倆當時是一塊來的。”
宋澤烊心中悸動:“你怎麼知道咱倆是一塊來的?”
陶星燃笑:“我猜的。你之前和我說過呀,我們原來是認識的。頤城圈子就這麼大,這個地方,你來過,我也來過,我們年紀又差不多,沒準就是一起來的呢。”
宋澤烊的手指摩挲着陶星燃的手背:“以前的事,你還有多少印象?”
陶星燃皺了下臉,實話實說:“一點都沒。”
宋澤烊思索了半天,陶星燃就看着他:“你不想跟我說點什麼嗎?”
宋澤烊擡起頭,很真誠地開了口:“你要不要吃章魚小丸子?”
陶星燃:“……”
陶星燃:“要,多放番茄醬。”
宋澤烊領着他就去買章魚小丸子了,剛出鍋的胖胖小丸子,木魚花直跳舞。
陶星燃紮起一個來送進嘴裡,嘶嘶哈哈地吃完,剛想接着問,宋澤烊就指着旁邊的攤子問他:“吃不吃烤糍粑?”
陶星燃狂點頭,買完糍粑買鐵闆燒,買完鐵闆燒買酸梅湯,買完酸梅湯買糖人,買完糖人買漢堡,買完漢堡看雜耍,看完雜耍抓娃娃,抓完娃娃去套圈……
陶星燃每回張口想問句什麼,宋澤烊就把剛買的吃的給他塞嘴裡了。
陶星燃閉上嘴嚼一嚼,發現很好吃,就隻好暫且把想問的話擱下。
就這樣一擱再擱,最後幹脆忘到了九霄雲外,一門心思地跟着宋澤烊吃喝玩樂了。
他們就這樣從中午逛到了天黑,從廟會的街頭買到了街尾。
入了夜一些攤位都收攤了,陶星燃也不想走,坐在橋上懷抱着下午抓到的娃娃看花燈。
陶星燃心滿意足,他對宋澤烊說:“我真開心,我一想到我以前也來過這,以前也這樣開心過,我的快樂就加倍了。”
宋澤烊這時候他才終于将話轉入了正題:“你想問我什麼?你現在可以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