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說得沒錯,這裡的構造确實有些彎繞,金碧輝煌的建築風格盡顯紙醉金迷,讓人眼花缭亂。
安語響往頭頂的指示牌上顯示的廁所方向走,終于在拐彎之後的走廊中央看見了阮祁甯的身影。
不止他一個,還有另外兩個人。
從他的視角能看到阮祁甯的正臉,卻隻能看到另外兩個人的背面,從打扮和氣質來看,像是一個中年人和一個年輕女人。
那兩人并沒有發現他的靠近,還在和阮祁甯拉扯。
“趕緊道歉,否則别想走。”年輕女人語氣強硬,拽着阮祁甯的手臂将他往中年人面前帶,被阮祁甯用力一揮掙脫開。
“離我遠點兒。”
中年人冷哼一聲。
見他有些生氣,年輕女人立刻對阮祁甯兇道:“撞人沒禮貌還這麼嚣張,你知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
安語響走近,在背後冷不丁來了句:“得罪了誰?”
他已經認出來,眼前這個中年人正是自己那好久不見的親爹安仲強。
至于那個年輕女人,他并不認識,想必應該是老頭子新招的秘書之類的吧。
一個沒解決又來一個冒犯的,年輕女人回過頭,戰鬥力拉滿:“你又是哪兒冒出來的,跟這小子是同夥?勸你别多管閑事,否則……”
安語響覺得好笑:“否則什麼?”
年輕女人還想再說,被安仲強擡手制止了:“你閉嘴。”
隻得悻悻退後。
“你怎麼在這兒?來享受的?”安仲強問。
安語響沒第一時間回答他,而是看着阮祁甯說:“趕緊過來。”
有人解圍不跑是傻子,阮祁甯看得出來安語響和這個莫名其妙的中年人是認識的,便也不擔心什麼,撥開擋在他身前的年輕秘書,站到了安語響旁邊去。
“你不用聯想,我和我的朋友隻是單純唱歌而已。”安語響上前一步,不動聲色地将阮祁甯攬在身後。
“這就是你的朋友?一起打遊戲的吧,都交的些什麼狐朋狗友?”安仲強目光掃過阮祁甯,眼神中不乏輕蔑。
“狐朋狗友總比你身邊的莺莺燕燕好。”安語響直視他,冷冷的問:“這是要去哪個VIP包房,談什麼詩情畫意的業務啊,安總?”
安仲強火氣上來,怒道:“你還罵起你老子來了,逆子!”
聽到這句話,退到一邊的年輕女人瞬間明白安語響和安仲強之間的關系,原來是大少爺!她剛剛還用那種态度跟他說話,完了,崩潰了,要命了,天塌了。
阮祁甯也很驚訝,他萬萬沒想到,第一次見安語響的父親居然是在這種情境之下。
安語響的聲音充滿了涼意,“不敢不敢,我怎麼敢罵您?您可是大人物,走路都趾高氣昂,逮着個十八歲的小男生不依不饒地欺負,我要是罵了您,你不得直接把我抓起來?”
“是這個小兔崽子撞到了我秘書,害她弄灑了酒杯裡的酒,這才要他道歉,可不是我以大欺小。”安仲強解釋道。
見矛頭指向自己,阮祁甯悄悄在安語響身後說:“不是這樣,是她走路不看路,一心谄媚你爸爸,我都讓開一些她還是撞了上來。”
擡起手在安語響面前晃了晃,一股烈性酒精的味道立刻彌漫在空氣中。
“你看,她還把酒灑到我身上了。”
輕輕按下他的手腕,安語響能感受到衣料上輕微的濕意。
再一看那秘書低垂着頭縮在一邊腔都不敢開,便說:“安總,讓你的秘書道歉。”
語氣不容置喙。
安仲強哪能容忍自己兒子這種态度,當即就要爆發。
秘書趕忙往前一步,搶話道:“對不起,安少爺,是我錯了,還有這位少爺,我跟你道歉。”她望向阮祁甯,認真地鞠了一躬。
“希望你原諒我,是我擅作主張,安總是可憐我才會縱然我,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見她态度誠懇,阮祁甯也不好再發難。
“那行吧,就這樣吧。”
安語響點頭:“好,就這樣。安總,管好你的人,我的人我也帶走了。”
說完拉着阮祁甯就往包房走,留下兩個潇灑的背影。
“氣死我了,這個逆子。”安仲強恨恨道。
秘書長舒一口氣:“安總,安少爺隻是不想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才會這樣,您消消氣,咱們回去繼續喝酒吧。”
被這麼一哄,安仲強心情平複了些許,便随秘書往另一邊去了。
剛剛走過轉角處,阮祁甯突然甩開了安語響的手。
“怎麼了?”安語響不解。
“我跟你爸爸發生矛盾,你會不會生氣?”阮祁甯問得直接。
安語響理所當然地說:“有什麼可生氣的,本來就是他不對。”
“可你也隻是聽信了我的一面之詞。”阮祁甯摸了摸被安語響碰過的手腕,輕聲問:“他是你爸爸,你為什麼要相信我,而不是相信他?”
安語響愣了片刻,答道:“因為我們是隊友啊,本來就應該彼此相信。”
真的隻是這樣嗎?
阮祁甯望着他的眼睛,試圖從裡面找出一些别的答案。
可安語響卻側過臉,躲開了靜默裡的對視。
“哈哈,這個裝潢确實有點刺眼。”他說。
蹩腳的借口。
阮祁甯輕輕一笑,“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