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滴在一滴滴地往下落,從吊着的藥水瓶裡,通過細細的管子、再通過細細的針頭,注入到了一隻潔白、漂亮、皮膚細膩但有些瘦弱的手背上。
瘦弱的手背上,青筋顯眼、根根分明。
此時正值下午,陽光不烈不強,窗台擺放的一盆綠蘿,因為中午澆過水,在陽光的照耀下,此時葉片上還閃着細碎的、七彩的光暈。
潔白的地闆打掃得很幹淨,在陽光下泛着些炫人的光。
靜谧。
這是這間病房第一眼讓人想到的詞語。
忽然,在這種靜谧之中,躺在病床上的如白玉般的漂亮美人,手指忽然一動。
但是很快就又沒了動作,仿佛隻是一場幻覺。
又過了幾分鐘,白玉美人眼睫輕輕顫動,而後,那雙閉着都好看的眼睛,就這麼猝然的睜開了。
刹那間,似天地失色。
那雙眼睛,似上好的黑曜石一般,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着些醉人的光澤。又似一汪上好的酒泉,讓人忍不住沉醉在這柔美的視線裡。
美人再次眨了眨眼,似對自己的處境有些疑惑。
他的神情中透漏出一種懵懂的純真。
但這種懵懂的神情隻持續了幾秒,而後,就又恢複成了他一貫的自持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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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淑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潔白的天花闆。
而後,是充斥在鼻腔裡的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記得,他不是應該在浴室之中等待着季昀帶Alpha過來嗎?
他最後的記憶是自己因為疼痛而昏了過去。
“我在醫院裡?是季昀送我過來的?”夏淑躺在病床上,這樣猜測道。
夏淑想要坐起來,但是渾身沒有力氣。
他握了握拳,發現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因為他現在連握拳的這個動作都做得有點勉強。
夏淑在心中長歎了好幾口氣。
為自己的悲慘遭遇。
他覺得自己真的好倒黴啊。
之前攏共也沒進過幾次醫院,生過幾次病,但是最近這一兩周,平均五六天就要生一次病……
上一次是幾天前的發燒。
“唉——”夏淑不禁在心中不斷為自己悲慘的人生哀悼。
過了幾分鐘,夏淑覺得自己有點力氣了,便強撐着從病床上掙紮着坐了起來。
他坐了起來,才發現有人在自己的病床邊守着。
不過已經睡着了。
是祝禮和季昀。
夏淑對于看到祝禮也在時還有些驚訝,眼睛不禁稍稍張大了一些。
季昀是他的助理,陪在他的身邊,這很合理。
但是祝禮,他管理着一整個集團,各種業務又多又雜,上次能短暫的陪他已經是很出乎夏淑的意料了。
沒想到現如今他也在自己的身邊陪着。
而且瞧着他眼底下青黑色的深重的黑眼圈,估計是抛下了很多業務,全心全意地陪着自己的。
這讓夏淑有些感動。
本來是因利益相同而走近,他沒想過祝禮這麼在意他,真的拿他當朋友。
見二人都睡着了,夏淑便想着不麻煩他們,自己按鈴。
但就在他伸出手去碰按鈕的那一刻,祝禮和季昀雙雙都被驚醒了!
祝禮和季昀本來就記挂着夏淑什麼時候能醒,從昨天下午一直守到了今天下午,心裡都不踏實。
昨晚一夜沒睡,就生怕夏淑醒來了不方便。
到了今天下午,他們實在是熬不動了,便雙雙睡了過去,但都是淺眠,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能驚醒。
夏淑伸出去碰按鈕的時候,病床發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音,于是,二人瞬間便都被驚醒了!
祝禮和季昀猝然地睜開了眼,而後和此時半個身體懸在空中的夏淑目目相對。
三方都有些驚訝。
但沒過幾秒,大家就都反應過來了。
首先是季昀,他眼神殷切地注視着夏淑,聲音高到離譜地尖叫道,“夏哥!你終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