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的評估是下海可以,但不能出艙。”
傅之揚埋頭苦讀,她在那堆亂七八糟的數字裡找不到中文字,随後她擡頭瞧我,“不出艙作業那下什麼海?”
“當好試驗品就行了。”我毫不留情。
傅之揚将紙放回桌面上,“那我去辭職。”
“從這裡辭職,就再也沒有地方可以供你下海了不是嗎?”我坐下,勝券在握的看她。
“你簽過協議,從救撈離開五年内不能出國。”
傅之揚無言以對。
“你也沒辦法下水教其他人潛水,國家隊也沒有你一席之地了。”我眨眨眼,“沒别的選擇了不是嗎?”
傅之揚用牙尖咬的下唇發白。
“你進海事基地是因為當年運輸部需要人手,于是你随上海救撈局去了韓國打撈沉船,因為技術突出被領導推薦來了海事基地。”
但實際情況是。
“但原本救撈局是要把你送去市政工程潛水部門的,卻意外同意你進了海事基地,原因是你簽了關于深海飽和員性别研究。”
“所以…..你既然同意了基地使用你身體參數,那也得接受參數的對你此刻的阻撓。”
我提醒道:“你大可以越過我直接去找領導下海,他們自然同意給你放行,你對他們本來就是個實驗參數而已,未來每個女潛水員的裝備調試、紀律規章都有你身體一份貢獻,這樣看來,這麼死也算适得其所了。”
傅之揚隻是歪頭看我。
我嘲諷道:“覺得自己對後來者意義偉大?”
傅之揚笑道,“你嫉妒我比你對社會有用?”
我平靜道:“我對宏大叙事從不敢興趣。”
傅之揚點點頭,看看我又看看桌面上的紙張,她兩手撐在膝蓋上慢慢起身。
我目光随着她腳步移動。
傅之揚走到門口站定,“你既能看得穿我,今天為何又隻說這些?你難道不該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什麼解救解放的,什麼我想好好生活的,又或者是戳破我,說…”
她扶着門框,“說我本可以越過你直接去找上級領導下海,但還是傻兮兮拿了一張量表來你辦公室,如果不是為了找你,那一定是我為了去尋死。”
“因為我答應過你,不過度揣測。”我坐在闆凳上,盯着那個空白牆面,緩緩道:“我失去資格了不是嗎?”
傅之揚深歎了口氣,“你周末幹嗎?”
我回過頭看她,“沒事做,打球。”
傅之揚點頭,“那你開車來接我吧,我正好也沒事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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