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永昌是葉老爺的親兄弟,此人平日裡看着溫和有禮,實則不好相與,滿肚子花花腸子,一個勁兒得想盡辦法想要掏空葉家的家底,中飽私囊。
葉永昌不僅放任葉聲泉動用葉家店鋪的公款,并且還整日向葉老爺吹風,想要将葉柏鶴徹徹底底地從葉家生意裡摘出去,從而達到控制葉家的目的。
别人不知道,葉永昌心裡門清,這葉柏鶴每一次借口出府,實則都是去了葉家店鋪查賬。
葉永昌可不願意被葉柏鶴逮到把柄。
“柏鶴啊,剛剛大哥說的話有幾分道理。現下你最重要的事便是好好用功讀書,考取功名,日後為葉家光宗耀祖,所以,别的瑣事,你便不用操心了。”葉永昌說完,不待葉柏鶴反駁,便轉頭看向葉老爺道:“大哥,我看柏鶴這麼聰明,若是心思能夠全部用到讀書上,想必離金榜題名就不遠了。”
聽見葉永昌誇自家兒子,葉老爺滿意地笑了笑,随即又反應過來葉永昌話裡有話,他微微蹙眉,後知後覺道:“你說的對,既然柏鶴需要用功讀書,以後家裡的生意便不好再沾手了,還得你多操心。”
“正是。”
葉永昌見葉老爺走進了自己設下的圈套,一拍手保證道:“大哥,家裡的生意有我和聲泉幫您分擔,柏鶴隻管安心看書便是……”
“二叔的話未免有一些缺道理。”
葉柏鶴突然開口,打斷了葉永昌的誇誇其談,他聲音冷淡似冰,神色不郁道:“既然我是葉家的一份子,便應該承擔起葉家生意上的重擔,怎麼能夠完全勞累二叔?再說了,自從東龍大街的生意交到二叔的手上之後,已經接連虧了好幾家店鋪,如果二叔真的能夠經營好,又何需我操心?”
葉永昌摸爬滾打多年,自有一套說辭應付葉柏鶴,他見葉柏鶴出言反駁,也不慌張,反而笑了笑道:“柏鶴啊,你年紀輕,有所不知,這生意場上的局勢本就千變萬化,有賺自然有虧,何況葉家的家大業大,難免有照顧不過來的時候,隻是偶爾有一兩個鋪子虧了錢,過幾個月再賺回來便是,這有什麼稀奇?”
“倒是柏鶴,你近日不好好呆在家溫書,反而時不時就朝着葉家鋪子跑?難道是不放心二叔嗎?”
葉柏鶴眼看着葉永昌将自己一家挪用葉家公款的事說得如此輕松,心中冷意更盛,但他到底忍住了脾氣,沒有當場揭穿葉永昌。一是因為葉永昌畢竟是他的二叔,不能撕破臉皮。二是因為他沒有直接的證據,而且葉老爺并不喜歡他插手家裡的生意。
“我自然放心二叔。”葉柏鶴冷冷道:“我去店鋪裡不過是去瞧瞧熱鬧,沒有别的意思。”
“大哥,你剛剛可都聽見了。這柏鶴雖然聰明,但一門心思全用在别的地方,整日往外跑,你可得好好管教一下啊。”葉永昌摸了一把胡須,又給當下的局勢添了一把火,他了解葉老爺,知道自己的話一定會引起葉老爺的重視。
果然,葉老爺贊同地點了點頭,看向葉柏鶴道:“柏鶴,你二叔說的有道理。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要考取功名,家裡的你就别操心了,安安心心的讀書吧。”
“爹!”葉柏鶴微微握緊拳,他不甘心就這麼被葉永昌牽制,試圖勸說葉老爺。
“葉家的生意不能給外人打理……”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難道你二叔是外人嗎?大家都是一家人,難道你二叔還會害葉家不成?”葉老爺微微蹙眉,冷道:“行了,此事就這麼定了,以後你不要再去葉家店鋪添亂了,莫要放着正事不做,留在府裡好好讀書。”
葉柏鶴的性格看似冷漠,實則非常倔強,哪怕是葉老爺也不能完全管服他。
“如果我不願意呢?”
葉柏鶴站起身,沉聲說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我本來就不想考取功名,若不是你們逼我,我也不會走上這一條路。”
“混賬東西!”
葉老爺氣得夠嗆。他從小對葉柏鶴寄予厚望,葉柏鶴怎麼頂撞他,葉老爺都不會生氣,唯獨葉柏鶴說自己不想讀書,那是實實在在觸碰到了葉老爺的底線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二叔是為了你好,你還敢在這兒胡言亂語。”
葉老爺氣得當場摔了碗筷,指着葉柏鶴道:“這書你想讀也得讀,不想讀也得給我讀!你給我聽着,從今天開始你不得踏出葉府半步,安安心心地留在院裡溫書,不準出門,不準見外人,更不準插手家裡的生意!!”
話音方落,達到目的葉永昌已經露出滿意的笑容,而葉柏鶴徹底冷了臉,甩袖離開。
“柏鶴!柏鶴!”
圍觀了整場争議的葉聲泉見葉柏鶴離開,連忙站起身追了過去。不過,葉聲泉并不是為了安慰葉柏鶴,而是逮着機會落井下石。他心裡盼着能夠徹底惹怒葉柏鶴,最好葉柏鶴氣得失去理智,不管不顧地頂撞葉老爺。
嬴沉依知道葉聲泉一家沒安好心,眼看着葉柏鶴離開,連忙想跟上去。隻是,她剛剛挪動腳步,葉老爺突然開口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