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秀書院”,它堪稱全國舉世聞名的書院之一,院内中好幾位執教先生都高中過狀元榜首,因此,凡能夠在這一所書院上學的學子,無一不是出生非富即貴,家世不俗。
晨光熹微之際,暖陽探出雲層,照亮了章秀書院那熠熠生輝的匾額,莊嚴的學府外矗立着兩隻威風八面的雄師。
人流如梭、車馬雲集,皆是來自各家的求知若渴的學子。
經過了一個冬季的沉寂,學子們再度重逢同窗,自是有着數不盡的話語,一時間,書院門口洋溢着歡聲笑語,相互問好的聲音此即彼伏。而此刻,葉府的馬車正在緩緩地駛到了人流中間。
“葉兄!好久不見啊。”
葉柏鶴容貌氣質出衆,家世又甚為顯赫,自然算是章秀書院的名人。隻見他剛一露面,立時便受到好一陣圍觀學子的打量。
其中,有位身着藍袍,長相俊朗的少年,笑容滿面地迎上前來,熟撚道:“哎,葉兄整個寒假都不見蹤影,莫非是足不出戶,乖乖呆在府中溫書吧?”
此人名為孫卓詩,家中經營着貨船生意,與葉家常有來往,故而自幼就與葉柏鶴相識,同樣也是一位家境優渥卻略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葉柏鶴從車上拿下行囊,淡道:“冬日嚴寒,懶得出門。”
“那可是遺憾了。”剛化新雪的天氣尚且寒冷,卻見孫卓詩風流倜傥地搖晃着手中的折扇道:“葉兄,你有所不知,寶月樓新近添了幾位絕色佳人,歌聲琴藝真乃一絕。待今日下課,我帶你去瞧瞧新鮮。”
“沒興趣。”
葉柏鶴冷着一張臉,目光掃向一旁低着頭,沉默不語的嬴沉依,道:“還愣着做什麼?随我進去。”
方才,嬴沉依為了與葉柏鶴保持距離,一直對他不搭理,此刻聽見葉柏鶴的囑咐,她方才上前接過了行囊。
隻是她一擡頭,恰巧與站在葉柏鶴身邊的孫卓詩的目光撞上了。
“這、這位是?!”孫卓詩微微瞪目,目光一錯不錯地盯着嬴沉依道。
“我新收的小書童。”葉柏鶴回道。
“書童?這麼好看的書童,我還真是頭一回見。”孫卓詩湊近仔細打量着嬴沉依,啧啧稱奇道:“難怪你近日不想出門,原來是金屋藏嬌,養了一個這麼标緻的小書童,竟比寶月樓的姑娘還好看幾分!”
“……”
嬴沉依無辜地眨了眨眼,沒有接茬。而在另一側,葉柏鶴的臉色已經冷了下來。
“你胡說八道什麼?他是書童,怎能與姑娘相提并論?”葉柏鶴沉聲反駁道。
“開個玩笑,不要生氣嘛。”孫卓詩自幼與葉柏鶴一起長大,自是了解葉柏鶴的臭脾氣,甚至還想伸手去觸碰嬴沉依的臉頰。
“說真的,你上哪兒找的這麼好看的書童,我也想找一個……”
話未說完,葉柏鶴便大步上前,直接推開了孫卓詩,冷道:“廢話真多。時候不早了,還不快滾進去?”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孫卓詩向來喜歡容貌出衆的美人,無論男女。不過,有葉柏鶴在此,他并不敢放肆,隻得遺憾地朝着嬴沉依笑了笑,轉身進了書院。
“乖乖跟在我身後,我怎麼說,你怎麼做,别給我惹麻煩。”不知為何,葉柏鶴的心情似乎變得不太好了。他回頭囑咐了一番,便領着嬴沉依進入了書院。
畢竟是全國數一數二的書院,單是一年學費已足夠抵得上普通人家一生的收入,内裡環境自是沒得挑,不僅有單獨的功課區、休息區,院中還設有三步一景、雕欄玉砌的園林。
嬴沉依一路上看得眼花缭亂,心中不免羨慕,這麼好的學習環境,若是她也能在這兒讀書便好了……
不過,羨慕歸羨慕,終究是不可能實現的,嬴沉依明白自己身份低微,作為葉家的書童,她以後連參與科舉的資格都沒有。
穿過曲折悠長得九曲回廊,最終,葉柏鶴領着嬴沉依在一處月門前停下。此刻,月門内正傳來一陣喧嚣熱鬧的人聲,而門外則站着幾個身着儒杉的青年士子,顯然是在恭候學子們的到來。
“見過張先生,李先生。”葉柏鶴遞上了自家的學子名貼。
“葉家大公子來了,請進吧。”張先生朗聲一笑:“前幾日主院還念叨着你,不知你有沒有好好完成功課。”
聞言,旁邊的李先生不禁歎息地跟着搖了搖頭。
章秀書院的先生基本都知道,這葉家大公子家世顯赫,一表人才,偏偏對學業不感興趣,整日無所事事,混天度日,實在令人惋惜。
葉柏鶴可不管他們惋不惋惜,連一句回應都懶得給出,擡腳直接邁進了月門。
月門之後便是一排排整齊規劃的學室,葉柏鶴到時已稍顯遲暮,學室裡已經坐滿了同齡的學子,見他來了,紛紛笑着招呼道:“喲,葉家大公子來了!”
“大公子,數月未見,仍舊是豐神俊朗啊。”
這些插科打诨的學子,基本都是不學無術、擠在後排的混世祖,而真正想要好好學習的學子都坐在前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