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櫃戰戰兢兢地詢問:“葉公子,我平日裡可是有何處做的不妥的地方?”
葉柏鶴:“李掌櫃,你究竟有沒有在認真記賬?”
李掌櫃不明所以,如實回答道:“回葉公子的話,我自是日日都在仔細記賬,絕不敢有半點的疏漏。”
葉柏鶴的語氣雖平淡,卻暗藏鋒芒:“那收入數額怎麼解釋?為何日漸減少?莫不是有人暗中貪墨?”
聞言,李掌櫃心知葉柏鶴這是在懷疑自己中飽私囊,心中大呼冤枉,他哪敢作出此等行為。
“這幾日,進店挑選布匹的顧客寥寥無幾。”李掌櫃一撩衣擺,跪伏在地,語氣誠摯道,“還望葉公子能明察秋毫。”
葉柏鶴轉向身旁的夥計,問道:“李掌櫃所言,可都是真的?”
“回大公子的話,的确如此。”夥計恭敬地回答道。
葉柏鶴移開視線,對着李掌櫃說:“既如此…那你們二人可清楚這其中緣由究竟為何?”
夥計不語,而李掌櫃則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葉柏鶴陷入了沉思,李掌櫃與夥計都以為此事就此作罷。不料,葉柏鶴卻突然開口問道:“近來店鋪可有發生什麼異樣的事情?”
“……異樣的事?”夥計嘴裡喃喃自語。
李掌櫃也努力回想着近來的情形,大抵是因為年事已高,他腦海的回憶碎片這才拼湊完整。
三日前,正午時分。
李掌櫃剛送走一波選購綢緞的顧客,前後不多時,便又有兩位顧客踏進店門。
這二人模樣長得滿臉絡腮胡須,身材魁梧,肌肉虬結,看着兇神惡煞的,但他們身上穿的衣裳是極為上乘的布料,顯然是出身富貴……?
二人在貨架上那一排排琳琅滿目的布匹前來回看了好一會兒,一直不說話,似乎對選購布匹不甚了解。
想到二人極有可能成為錦福軒的重要主顧,李掌櫃連忙面帶笑容迎了上去:“二位貴客,可有什麼想瞧瞧的,容我為二位細細介紹一番如何?”
其中一人問道:“你們店有什麼珍稀的好貨?”
另一位也随聲說道:“對對,價錢不是問題,就看我倆是否滿意!”
聽罷,李掌櫃将二人領到迎賓桌前,奉上香茗後,又抱來了數匹上好的綢緞料子供二人挑選。
“二位貴客請看,這一匹青絲錦……”
“這個不成。”
“那這一匹珠光錦……”
“這個不行。”
“那還有一匹乃四大名錦之一,香紗緞。”李掌櫃見二人臉上露出些許的模樣,便又繼續介紹,“本店的鎮店之寶,曆經十八晾曬,又經河泥處理,才得以造就這種貼身而不沾膩,透氣舒爽的質感。”
二人詢問了鎮店之寶的價錢,李掌櫃報出價錢後,二人卻嫌價格太貴了。
李掌櫃接連介紹了多款布料,那二人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一一否決了。他有些按捺不住了:“那二位究竟喜歡什麼樣的貨品?”
“有沒有那種裁成衣裳,我們兄弟二人一穿上身材便變得苗條,顯得整個人都風度翩翩的布匹?”
“二位抱歉,您說的這種布匹本店并無存貨。”
二人所提的布匹要求實在太過荒謬,以為是什麼神奇魔法布料嗎?還一穿上變瘦變俊!這世上壓根沒有這種布匹,但李掌櫃隻得這樣說。
突然,其中一人語氣凜凜地責罵:“什麼?竟然沒有,你們這什麼破店啊,連這個都沒有。”
李掌櫃頓時無言以對,自己什麼模樣心裡沒點數?
再說,無論男女,隻要相貌俊美,穿什麼衣裳都會引人注目,而長相不佳,無論咋穿都難以改變其外貌。
瞧出二人并非真心想要購買布匹,李掌櫃也懶得再在他們身上耗費時間:“那二位還是去别家店找找吧。”
李掌櫃這話一說出口,二人立馬惱了,差點與李掌櫃争執起來,他們聲稱自己并沒說不買,李掌櫃這就急着把他們往外攆。
最後……那二人怒氣沖沖地拂袖離去。
“大公子,我想起來了。就在前幾日午時,有兩位顧客來店鋪挑選布匹,那二人舉止行為特别詭異,還差點要與李掌争執起來了。”夥計率先開口道。
李掌櫃也連忙點頭附和道:“對對對,當時我瞧着兩位的衣着打扮極為奢華,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我為他們推薦了好幾款上好的綢緞,誰曾想二人卻挑三揀四的,一會兒嫌這兒不行,一會兒嫌那兒不好,還說我們家的綢緞價錢太貴,總之就是特别苛刻。”
“我看他們根本就不像是來買綢緞的,倒像是來搗亂的。”
聞言,葉柏鶴又問道:“還有沒有其他異樣的事情?。”
李掌櫃:“沒有了,自打開業以來,就隻有顧客鬧過這麼一次不愉快的事情。”
“好,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