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身體條件反射快過腦子,陸勳兩腳一蹬就跳他跟前,克制地空揮了兩下沙包大的拳頭後深吸兩口氣,開口的語氣隐忍而又低沉。
“你知道的,我從不打雄蟲。”
甯帆一縮脖頸,立刻見風使舵地換了一套說辭。
“類似于别人假定你有一把絕世寶刀。”
“但你清楚的知道你沒有,但也有可能你有但你不知道,但他們卻認定就在你手上,他們現在是非要這把刀不可。不知道我講明白了沒有?”
甯帆擡頭一看,對上陸勳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
仿佛有助于理解般手掌順着手腕方向來回扇了兩下。
陸勳:???
“說人話。”
甯帆咂摸了下嘴,心道把話講給“文盲”聽就是費勁。忽地發覺光線極暗,瞟了眼陸勳後小小戳了下面前的小腿。
“那啥,你有點擋光。”
陸勳不動如山,甚至還仗着身高故意彎下腰居高臨下地揉他頭頂。
甯帆深吸口氣,勸自己心平氣和千萬不要跟野蠻沒開化的家夥斤斤計較。
但陸勳就站自己跟前,站自己跟前,結實富有力量的小腿就在自己跟前,在自己跟前……
不報複一下簡直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甯帆快速向上瞥了眼,手指迅速去揪陸勳腿上的絨毛。
陸勳大驚:!!!
幾乎同一時間,甯帆反應極快地一蹦三尺高跳遠了……才半個手臂都不到的距離。
甯帆震驚:!!!
短到陸勳伸手——一撈一個準。
甯帆立馬擠出滿臉谄媚的笑容:“開個玩笑嘛。”
陸勳把他轉了個方向,不看他的臉,不然很難壓制暴力沖動。
甯帆連忙抱他手,自己扭了回來,變臉般切成嚴肅表情。
“我接下來要問你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陸勳把手腕擡高了一個手掌高,無所謂道:“哦。”
甯帆腳不着地的晃,遲來的求生欲現在才開始作祟:“對不起對不起,有話好好說,别動不動動手動腳的,影響不好。”
陸勳怒道:“到底是誰先動手動腳的!”
完全忘了是他先動手的事實。
甯帆急中生智轉移話題:“假如、假如……”
盡管陸勳氣憤上頭,但直覺他現在态度認真了些,姑且還是且聽他講完再說。
“假如預先知道結果可能不盡如人意甚至可能會一無所獲,你還會繼續做嗎?”
陸勳當他在含沙射影,用嗤笑回應。
“做都沒做你就能預知結果了?我告訴你,我必不可能失敗!”
“那我們現在就離開,我去收拾東西。”蹬了兩下空氣後甯帆見陸勳沒有松手的意思,遞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互相大眼瞪小眼,陸勳猶豫下松了手。
見甯帆真跑去收拾,陸勳找了個椅就坐那看他怎麼忙活。
等到甯帆拿起陸勳的外套,才發覺他倆都是兩手空空來的,根本就沒有東西可收拾……
回頭就見陸勳翹着二郎腿,一臉好奇探究地盯着他。
眼神似乎在說“我倒要看看你做什麼妖”。
甯帆語塞,頂着視線啥也不幹又有點尴尬。
便裝模作樣掏了下口袋。
不成想手指真勾到什麼東西,拿出來一看傻眼了。
一支沒開封的藥劑,但形制特殊到甯帆一眼就能認出是之前他故意遺漏的那支。
“怎麼在你這?”
跟一臉茫然的陸勳面面相觑。
太好了,外套的主人他自己也不清楚。
可能沒有這麼說的必要,但甯帆覺得還是先說比較好,把藥劑原封不動塞回到口袋裡。
“千萬别給我用這支藥,哪怕看我發作得再嚴重也别用。”
陸勳點點頭。
他倆空着手來也空着手離開,路過吧台時店裡隻有小伍在給貓梳毛,沒看見老闆。
小伍還熱情地問:“這麼晚了你們還要去哪?”
陸勳朝甯帆使眼色讓他來應付。
甯帆:“就随便出去走走。”
小伍便不以為意地低頭給貓繼續梳毛。
過會,明喉下來直奔小伍一手挎在他脖子上,揪住他臉皮扯。
“明哥我平時也沒虧待你小子啊,怎麼昆哥一回來就朝我發火?你是不是沒替我給昆哥講點好話。”
小伍臉皮扯得變形,不住讨饒:“有講有講的,我哪敢背叛明哥……”
又聽了幾句好聽的明喉才松了手。
問小伍:“你覺得理想能當飯吃麼?”
小伍不明所以,嘴唇動了動什麼都沒說。
不等他發表意見,又聽到明喉小聲說了句:“還總守着一堆破規矩。”
恰好這時小貓湊過來,嗅了嗅用爪子扒拉明喉的口袋。
明喉反手把貓推開,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天天就知道吃,現在都肥成什麼樣了?幹脆改名叫肥仔得了。”
小伍生怕說錯惹他不快,趁機朝他賣個好。
“就剛剛,那個過敏的雌蟲跟同伴出去說随便走走。”
明喉猛地擡頭,音節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你不早說!走的哪個方向。”
小伍唯唯諾諾地去指。
明喉扯了兜帽就往外走。
才擡腳又返身,恨鐵不成鋼地戳戳他的額頭,聲音壓得極低。
“下次機靈點,明哥我悄悄多留點貨給你。”
小伍不住點頭感謝,直到明喉踏出店門了都還在重複點頭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