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池起火……”沈舒幼回想着,“我記得鹹池四周被樹木與亭台樓閣環繞,一旦起火,就将人團團困住,無法逃脫,隻能等待外圍救火。”
一切全都連起來了,他恍然大悟:“根本不是什麼雷電引火,是有人蓄意縱火,好借機行事……”
雷電?蓄意縱火?
沈舒幼聽得不太明白:“你是說,火是你父親派人放的……可他都放火了,怎麼不幹脆更狠一點……”
她不敢再說,怕傳揚出去,引火上身,隻敢在心裡揣測。
可仔細想想,她想得太簡單了,放火奪權,聖上駕崩,還有太子,再不濟還有慶王……裴決也不想背負謀權篡位的罵名。
相比于自己掌權,還不如讓太子登基,他依舊可以把持朝政,為所欲為。
裴聞卿扶住石桌邊緣,沉聲道:“這一局着實無懈可擊,毫無漏洞,不是李徽死,就是崔堯死,誰先趕來救火,誰就是勝者。”
“那就沒有破局之法嗎?”她關心道。
“破局……那就得先弄清楚,父親到底是怎麼說服崔堯的。”
“想那麼多幹嘛,攔住他不就好了。”
裴聞卿:“……”
有時想太多也不是什麼好事,簡單的事情隻會變得越來越複雜。
裴令嘉聽完一切,毛骨悚然,雙腳發軟難以前行。
扶着牆一步一步離開,出了院子,重重摔在地上,眼淚撲簌簌落下……
-
沈舒幼休息了幾日,身上的淤青也都消散了一些,手腳也不疼了,可以自由走動。
這日,她正在院裡溫習功課,裴令嘉帶着兩個孩子過來。
自遇刺後,她也有段時間沒見着這兩個孩子,竟有些想念他們。
都說外甥像舅,看到他們,沈舒幼會情不自禁的想起明昭來。
明昭長大,會不會也是這個樣子。
“我這次帶兩個孩子過來,是有事想請你幫忙。”裴令嘉考慮了許久,才下定這個決心。
沈舒幼一手摟着一個孩子,歡喜道:“姐姐這麼說就生份了,有什麼事,你盡管說,我在所不辭。”
猶豫了一會,裴令嘉不舍道:“我想讓你幫我照看大郎和二郎……”
照看孩子??
沈舒幼看了看兩個孩子,不解道:“怎麼突然……也不是我不肯幫姐姐,隻是擔心兩個孩子不願意待在這裡。”
再看她,已經淚眼婆娑,聲音開始哽咽起來。
裴令嘉向她解釋道:“二叔三叔把兩個弟弟被抓住的事情告訴婆母,控訴我與崔堯不念親情,導緻婆母病情加重,我擔心會把病氣傳給孩子,剛好母親也想念兩個孩子,就想着帶回相府,托你幫忙照看幾日……”
“這樣啊……”她沒有多問。
裴令嘉堅強道:“其實什麼原因,你應該也知道,他們敢拿件事觸怒婆母,我擔心他們的手早晚會伸到孩子身上來,不得才出此下策。”
看來,她猜對了,不然哪有母親舍得與孩子分離的。
就這樣,兩個孩子連同乳母一起住到相府裡來。
白日她去學堂時,兩個孩子便交給李氏和孫嬷嬷看管。
好在崔府離得不遠,再怎麼忙,裴令嘉每日都會來看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除了白日鬧騰些,許是白日跑上跑下累了,晚上吃飽喝足便乖乖睡了。
剛開始那兩日,都是裴令嘉晚上過來将她們哄睡着之後,再回崔府。
這兩日,兩個孩子跟她熟了,也願意聽她的話,讓他們睡覺便乖乖睡覺,也少了裴令嘉許多麻煩。
就是這睡覺的地方,便由裴令嘉的寝卧轉到她這裡來。
裴聞卿回來,看到一個孩子睡在床上,她抱着一個孩子,有些驚訝,慢慢的也就習以為常。
“讓我抱一會。”伸手來把二郎接過去。
沈舒幼暫時得以解脫,送了送酸軟發麻的手臂,“這一個孩子,我暫時還能管過來,兩個是真不行了。”
裴聞卿笑了笑:“那當初我怎麼聽到有人說,當然要生了,越多越好……”
“這不還能感謝你。”她垂着肩膀,惋惜歎氣,“你不能生,倒直接幫我省了許多麻煩。”
他不舉,一直不舉,造子計劃隻是計劃,遙遙無期。
“這不是還有兩個孩子在……”他的解釋略顯蒼白。
“往前,也有這兩個孩子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