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這兩個孩子過來後,沈舒幼每日忙得像陀螺,一刻不得閑。
這會剛把孩子都哄睡着,早已困到不行。
“把二郎放下,回去休息吧。”她掩嘴打着哈欠,“我也要睡了,明日還要早早去學堂。”
裴聞卿也對這兩個外甥愛不釋手,怎麼都看不夠。
不舍地把二郎放到床上,細心地為哥倆蓋好輩子,坐在床邊一副依依不舍地神情。
上輩子,這兩個可憐的孩子,竟也沒能保下來,着實叫他心痛。
“那今晚就讓你陪他們睡,照顧他們起夜。”沈舒幼大方的把床讓給他,“正好我也累了,可以好好睡一覺。”
說着,她便去櫃子裡拿了被子,放到茶床是鋪起來。
孩子這兩日都宿這間房裡,偌大的床榻也隻能睡下三個人,裴聞卿自然而然又回書房去睡着。
他留下,她就隻能另擇他處就寝。
倒也不用去外間,去外間睡她也不放心,他一個從來沒帶過孩子的大男人,突然要自己帶兩個孩子,任誰看了都搖頭。
要是兩個孩子哪磕着碰着了,她可怎麼向裴令嘉加交代。
見她在鋪床,裴聞卿放下床帳,徑直坐到她鋪好的茶床上,開始解身上的腰帶。
拿枕頭回來的沈舒幼,眉頭一皺:“不是喜歡孩子嗎?怎麼不在床上陪他們睡。”
她抱着枕頭,眼神呆呆地杵在一旁。
裴聞卿取下腰帶,脫去外衣放到架子上,打量着她懷裡抱着的枕頭。
“給我吧。”
思緒被他突然打斷,沈舒幼擡眸,沒有要把枕頭給他的意思。
他直接上手拿,她不松手,被他踉跄地拽到茶床上來。
“看不出來,你還挺主動的。”
裴聞卿自顧笑着,把枕頭擺正,躺了上去。
“你就這麼睡了……”沈舒幼回頭看掃他一眼,“真不去床上睡?”
“你要留下來陪我嗎?”
話音剛落,他就被裴聞卿一把拉到茶床上,禁锢在懷裡。
“你幹什麼啊!”沈舒幼驚恐地推開他,逃離了魔爪,“你兩個外甥在這呢……”
這種場合還想和她做生孩子的事,真是胡鬧!
“不是你一直不肯走嗎?怎麼還怪我……”
“不害躁!”沈舒幼啐道。
罵完,她便去吹了燈,回到床上睡覺。
兩眼一閉,再一睜,又是新的一天。
孩子逐漸适應相府的生活,裴令嘉還是每日都會來看他們,日子便這樣過着。
沈舒幼需要幫忙照看兩個孩子,除了學堂,其他事什麼都做不了。
時至五月,越是日子一天天過去,她這心裡就越是不安,吃藥的次數也逐漸多起來。
這日她從學堂回府,聽到裴令嘉和裴決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李氏讓她把孩子帶回房裡,免得吓着他們,吵架的原因便不得而知。
崔堯也偶爾會同裴令嘉來看望孩子,順便接她回崔府。
崔大夫人的病反複無常,看遍城中大夫,一直不見好。
去年,夫妻倆之所以匆匆趕回來,其一是為了探親,然後便是為崔大夫人尋醫問藥。
李氏更是托裴皇後,讓她派太醫前往崔府為崔大夫人診治,依舊沒有太多氣色。
自從知道,裴決以兩家利益為由逼迫崔堯為他辦事,再聯想到先前聽到弟弟與弟婦的談話,裴令嘉心裡滿是不安與恐懼。
她日複一日勸着崔堯,讓她别聽自己父親的話,崔堯嘴上答應着,暗地卻一切照舊。
這日,崔堯一身酒氣回府,還沒去見過崔大夫人,便被她拽到後院去問話。
“你是不是又去跟我父親的那幫人見面了?”裴令嘉直接質問他,“我說了多少次了,别去見他們,京城的事情,我們能不摻和就别摻和,小心引火上身。”
崔堯有苦難言,否認道:“沒有,這次真不是。”
“那這次又去和誰喝酒了,你母親還整日在床上躺着,随時……你還有心情去喝酒。”裴令嘉氣得咬牙切齒。
“慶王殿下。”崔堯老實回答,“殿下親自相邀,沒法拒絕。”
聽到他赴的是李徽的邀約,裴令嘉暫時松了一口氣,緊接着又問:“殿下找你做什麼?”
她也算在宮闱裡長大,與太子和李徽自小相熟,回京也都一一登門拜訪。
如今進宮不便,又因為交好的韋雲安成了慶王妃,如今她又懷了身子,去往慶王府的次數也會多一些。
與李徽走得太近,難道這也是父親生氣的原因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