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境界越高,靈根氣息越濃郁,上古符篆已經擋不住這些妖獸的鼻子了。”虞今朝倒是坦然,畢竟她也沒指望那個符篆能保她一輩子。
“不過。”虞今朝擡頭與它對視,拇指繞着食指打圈道:“它也應該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付得起代價。”
隻見她輕笑一聲,開口朗聲道:“我乃一雲遊方士,途徑此處觀城中有邪氣波動,便前來查探,後機緣巧合捕捉一邪祟,隻可惜我實力不濟不能将其煉化消散,不知...鳌神可有辦法。”
邊說着她的手朝上一翻,一隻戴着年畫娃娃面具的靈體被她抓在手上。
“啊——”近旁的人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其他人也都是驚恐地連連後退。
“是邪魔鬼怪,咱們城的人被夢魇纏身,定然就是這東西作祟。”有人指着那年畫娃娃的臉道。
其他人七嘴八舌地附和。
最後屋裡雜亂的聲音,都變成了一句,“求神仙除掉邪魔,護佑趕陽城的平安。”
虞今朝側頭看向那些人,又回頭沖鳌神攤攤手。
臉上一副:你看,民心所向的表情。
隻不過這一次,等了許久,才聽得三頭鳌神的那一聲“善”。
虞今朝當即從善如流,将靈體擺在它面前,自己則後退了幾步,丈量着不會被波及的距離,才一背手靜靜看戲。
鳌神中間的頭顱再次醞釀靈力,沖着年畫娃娃直打而下,兩方力量對抗之下,蕩起陣陣邪氣,連帶此一方天地都跟着震動了起來。
凡人們盡皆靠後躲藏,遠觀的虞今朝反倒又成了站在前方的人。
鳌神的靈力把靈體上的邪氣消磨殆盡,露出了其原本泛着生機綠意的本體。
“這...這...”眼見得有人開始疑惑。
三頭鳌神卻非但沒有停手,反而三顆頭同時攻擊而下,力量全然加注其上,緻使靈力炸開,裡面的力量沖着鳌神而去,在鳌神受創的同時,這方天地開始始碎裂坍塌。
“塌了,快跑啊!”其餘的人這才想着往外逃,可水幕早已閉合。
三頭鳌神被裹挾在靈體的力量之中,兩向纏鬥,震動越來越大,已然波及到了外面。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聚集在祭壇裡不明真相的衆人驚慌不已。
随着一聲巨大的轟鳴聲,房屋轟然倒塌,掀起巨大的煙塵,周圍陷入一片死寂。
“師姐。”阿笑心頭一跳,想要沖過去,被袁無塵拉住。
隻見煙塵消散,虞今朝站在陣中,隻手撐起一個靈力屏障,擋住了坍塌的碎石,護住衆人。
“閃開。”虞今朝喊了一聲,揮揮手将陣中其他凡人送了出去。
與此同時,遭受力量沖擊的三頭鳌神竟爆炸開來,無數棕褐色的蟲子飛起來,試圖沖破靈陣。
“鳌與鼈。”虞今朝哼笑了聲,“真是差之毫厘,謬以千裡。”
蟲子發現無法沖出靈陣後,又開始試圖彙聚,想要再度拼湊成三頭鳌神的模樣,卻已無能為力。
畢竟城裡的人早将這一切看在眼裡,信仰頃刻間崩塌無形。
土鼈蟲隻能最後掙紮着試圖以等價交換之力,攫取虞今朝白玉靈根的力量,卻被其輕易斬斷,随後土鼈蟲惱羞成怒,在空中彙聚成巨劍模樣,想做最後的反撲。
隻可惜力量過于孱弱,不過對了幾招,便被虞今朝擊碎斬落下來,接着她虛空作符,将那些定在原處,揮劍斬下。
靈力炸開,密密麻麻的土鼈蟲消散,同時陣外惡鬼面具的人,也盡數消散不見,原地隻剩下一隻拳頭大小的土鼈蟲。
“本體。”虞今朝挑挑眉。
卻在此時,身後突然傳來陣陣魚骨碰撞的異響,虞今朝停住動作,回身查看。
隻見趕陽城中的屋戶,有陣陣邪氣冒出來,随之凝聚成邪祟。
“你搞出來的禍端,你解決。”虞今朝用劍尖挑了一下那土鼈蟲。
那蟲子極有靈性地搖搖頭,信仰之力崩塌,導緻禁術之法暴走,它也束手無策。
“啧。”虞今朝不悅,擡劍将它從地上挑起來甩給狐狸,後者樂呵呵地接在手裡,将它像球一樣踢起踢落,覺得甚是有趣,擡眼看了看虞今朝。
“還有用,别玩死就行。”虞今朝收起靈陣,拔地而起選于半空。
靈力随着她掐訣的動作在周身湧動,而後跟着她的動作送向四面八方的屋戶。
随即她的靈力跟那些邪祟纏鬥起來,雖然她以罡氣配合,但以分隔的靈力對陣這麼多已有實體的邪祟,終究力有不逮。
但她勢必要在同一時刻盡數滅掉,否則失去土鼈蟲力量支撐後,這些邪祟就會馬上逃匿四處作亂。
正在她蹙眉之際。
城中四周有綠芒一點點升起,許許多多戴着年畫娃娃面具的綠色靈體出現在城中,它們以軀體承接住虞今朝的靈力,以有形之軀沖撞向各處邪祟。
随着城中家家戶戶的邪祟被擊破,那些靈體也跟着消失了。
隻剩下一道道微弱的綠色氣息,緩緩漂浮向遠山之中。
“是山神...”人群中不知是誰先想起來了。
趕陽城民以打獵伐木為生,從前的趕陽城裡,有一座山神廟,連年香火不斷,護佑百姓進山不遇猛獸,風調雨順。
後來三頭鳌神現世,靈力無雙,一出手便化解了城中人時常被夢魇困擾的問題,可那時無人發覺,這夢魇也是在鳌神出現那時出現的。
漸漸地,人們荒廢了這座山神廟。
直到如今,祂才再次被記起。
“祂要消失了。”袁無塵望着遠山道。
阿笑則是看着眼前正朝山叩拜的居民,心裡有些難過。
“他們再也沒有山靈護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