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化的太快了,這樣根本殺不完。”祁天阙用爪子拍散了一隻朝他們俯沖下來的飛鳥。
虞今朝自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那些被擊散的妖獸,不過瞬息就能再度恢複,若是如此......
她伸手召回落荊劍,令其豎立身前,同時手上掐訣,微微擡眼環視周圍,落荊劍随之一分為二,二分為四,瞬息之間空中遍布落荊劍。
“去。”話音落處,劍如雨下。
眼前幻化的無數鳥獸頃刻之間,盡皆殲滅。
完成了任務的落荊劍收束回本體,飛回虞今朝的手上。
祁天阙在遠處看着,本想開口說什麼,卻是一口鮮血噴出,從高石上墜落下來。
虞今朝見狀,閃身去接,下意識如同往常一般将他攬入臂彎,後發覺他已經恢複記憶,但瞥見他病恹恹的樣子,便沒有再改換動作。
“軍師,這是怎麼了?”這聲見外的稱呼出來,也不知在提醒誰。
祁天阙擡眼看過來,也覺得兩人這般動作在恢複記憶後頗顯暧昧,掙紮着想要起身,動作急了些,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虞今朝蹙眉,以靈力探查,很快得出結果,“靈力反噬?”
“好端端的,為何突然會被反噬?”
“倒也不算是突然。”祁天阙苦笑,“這五年裡皆是。”
虞今朝沉默片刻,很快想明白了緣由,“你當時對抗邪毒影,是用禁術強擡的境界?”
祁天阙點點頭,“我失去記憶和不能幻化人形,皆是禁術反噬造成,與你我意外聯結并無關系,本想着休養了五年,反噬之力應當已經化解,今日姑且一試,卻未想還是小瞧了這力量。”
“哼。”虞今朝沒由來的哼笑了聲,“軍師倒是藝高人膽大,連身家性命也是能姑且的東西。”
說着,伸手朝前一抛,将祁天阙整個丢了出去。
“嗯?”祁天阙尚未來得及反應,便順着墜性一頭栽進水裡,隻見水中咕噜噜冒出一串泡泡後,他才重新浮上來。
看着虞今朝靠在石階上的背影,誰也沒有再開口。
過了一會兒,泉水旁有一個帶着光暈的門出現。
虞今朝看都沒看一眼,依舊安穩地靠在石階上吃葡萄。
“道幻七境。”祁天阙在此時開了口,“原本我不确定,但看到這個門,應當就是道幻七境無異了。”
“七層幻境對應七個境界,通過者可以獲得上古真神的祝福。”祁天阙一邊說一邊盯着虞今朝的背影,可後者穩若泰山,好像沒聽到他說的一般。
“上古真神...”祁天阙還想要繼續說什麼,卻被一顆葡萄正中了腦袋。
“軍師,想要确認什麼?”虞今朝提着串葡萄轉過身伏在石階上,另一隻手在水裡撥弄着。
祁天阙被問的啞然,虞今朝幫他補充道:“确定我不會在半夜突然想采補了你,或在為難關頭拉你出去擋刀,亦或是把你變成沒有意識的法器。”
祁天阙愣了刹那,便又換上那副軍師的和煦僞笑,“那虞姑娘會嗎?”
“不确定。”虞今朝坦言。
但是對于他這副表情,越看越是不順眼,又道:“不過,軍師還是先洗洗腦子比較好。”
說着,她放在水裡的手忽然向下壓去,打起的水花沒過祁天阙,将他再度打入泉水中,接着一浪又一浪,隻要祁天阙冒頭,便會将他打回去,最後虞今朝把濕淋淋的狐狸從水拎了出來。
雖然是一番折騰,但反噬之力倒是好了不少。
祁天阙又吐了兩口水,才恢複點精神,虞今朝見狀,順手給他烘幹,丢在地上。
接着拍拍手,朝着那個幻化而出的門走去,祁天阙也隻得跟了上去。
幻境第二層是築基期,這一層的妖獸比第一層多了數倍,也強了數倍,廢了一番力氣,才算度過去。
而後便是金丹、元嬰,妖獸一層比一層更多更強,而且根本不給喘息的機會。
這般密集打架消磨靈氣的架勢,虞今朝隻在從前邪祟肆虐暴走時遇到過。
若是換做尋常不常生死曆練的普通弟子,此刻恐怕已經被打趴下了。
就連虞今朝,氣息也變得急促起來,到達化神層,妖獸的數量已經多的讓人頭皮發麻,但還在兩人摸出了規律,并不需要同時殲滅,隻要殺夠每層足數的妖獸,就能開啟下一層的大門。
“難怪傳聞這道幻七境危險極高,誰經得住這樣持續的消耗啊。”系統喊道。
虞今朝一邊斬殺,一邊瞥向了門開始幻化的位置,而妖獸此時已經将他們團團圍住。
“軍師不用靈力能飛多遠?”虞今朝冷不丁問道。
“這如何計算?”祁天阙不明所以,但心頭不自覺一跳。
虞今朝笑了笑,“那就試試呗。”
說着,伸劍将他挑飛向門的方向。
“虞...”他以為虞今朝想要獨自對敵,面露錯愕,可話還未說完,便看到虞今朝掐訣送出一段氣息緊追他而來。
霎時間,妖獸全數被吸引向了他這裡。
祁天阙的那點錯愕消散不見,磨着後槽牙準備對敵。
卻見虞今朝立在後方以劍拄地,合掌的同時,幾道罡氣旋切而出,絞碎了兩人之間的一衆妖獸。
她擡頭朝着祁天阙笑了下,接着閃身出現在他面前。
“你!”祁天阙瞪了她一眼。
“都說了不确定了。”虞今朝聳聳肩。
祁天阙還準備開口,目光卻移向她的身後驟然緊縮,虞今朝也察覺到,伸手擋在他身前,用手臂抗住妖獸劈下的利爪,罡氣在身後絞碎了那隻妖獸,妖獸數量達成,傳送下一層的門開啟。
而同時,空間内妖獸數量激增,擋在虞今朝身上阻止她通過,她瞥了一眼,伸手推祁天阙進了門,自己則獨自回身,殺向那些妖獸。
徹底融入下一層的前一刻,一道溫熱的液體飛濺在他的臉上。
他愣了愣,用爪子蹭向鼻尖,看着自己紫白的毛發上染上些許紅色。
“不是不确定嗎?”祁天阙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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