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是想給袁無塵演出戲,不過舞台可能不在巷子,臨時換了場地難免會緊張。
緊張到他們這場意外出現,她想讓自己人撤退的心都暴露無遺了。
虞今朝掃了眼她掩在衣袖下的手,動作起伏間上面還有做标記的殘餘。
她勾起嘴角,提醒道:“姑娘還沒介紹自己。”
“奧奧。”林如琴忙回神,“林如琴,是...是袁師兄,從前的師妹。”
虞今朝一垂眸,忽然伸手握住了她隐在袖子下的手腕,林如琴一抖想要掙脫。
“她有傷。”祁天阙忽然開口,一雙眼裡是從未露出過的冷寒。
林如琴僅對視了一瞬,便驚慌着錯開,心裡突突地跳着,後覺心虛,又小心翼翼地偷瞥了下。
心道:此人看起來沒什麼靈力在身,但為何剛剛對視,自己就好似即刻便要被他殺掉一般恐懼?
虞今朝微微仰頭同他對視。
“她又掙不開,何必口舌。”虞今朝眼神示意道。
祁天阙好似看不清,将頭又低了幾分湊近虞今朝,才示意道:“做戲做全套。”
“無聊。”虞今朝錯開視線。
同時,林如琴身後的巷子裡也傳來聲響,又一波蒙面人沖了出來,而他們的目标是林如琴。
但攻擊袁無塵的那波蒙面人卻不知道,還以為是自己的增援,當即亢奮起來,一時間竟将袁無塵牽扯住了。
新出現的這波可比原先的勇猛狠辣許多,招招直奔取人性命,林如琴驚慌失措,想要張口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隻得朝虞今朝那處看,乞求庇護。
偏偏祁天阙見狀,恐刀劍無眼一般,拉着虞今朝靠邊稍了稍。
看戲一般,湊到虞今朝耳邊壓低聲音道:“這樣一對比,鏡月宗那些人可真不敬業。”
“總歸好用就行。”
熱氣打在虞今朝耳邊有些癢,她把祁天阙的臉往旁邊推了推。
“幹嘛?之前也不是沒靠過。”祁天阙理所當然道。
虞今朝聽後,略有不可置信地看了眼他。
這七層幻境之後,祁天阙就好似不是當初恢複記憶覺得丢人的他,也好似不是封宅時運籌帷幄的他,越發...沒臉沒皮。
“軍師,你實話實說,你不是恢複人形了,而是被人奪舍了吧?”
祁天阙隻笑了笑,“虞姑娘卻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好聊天。”
“虞姑娘難道沒聽過,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嗎?”
“人與人之間,可以有很多報恩的方式。”虞今朝提醒道。
“但我是狐狸。”
另一邊,林如琴被那群蒙面人逼入死角,袁無塵卻遲遲無法抽身,焦急間他望向虞今朝。
昨日剛受傷。
袁無塵蹙眉,眼神中卻是一狠。
“你就敢賭她是裝的?萬一真受傷了,你就不怕袁無塵記恨?”
“之前是賭,剛才已經确定了。”虞今朝也眯了眯眼睛。
千鈞一發之際,林如琴爆發了靈力,與此同時,袁無塵橫劍劃開了自己的掌心,爆發出了更加駭人的靈力,直接将周圍一圈蒙面人震飛,沖向了林如琴。
而林如琴已經出招揮退了蒙面人。
袁無塵趕來正看到這一幕,充血的雙目閃過詫異,林如琴錯愕,像是沒有料到袁無塵會以禁術破敵趕來救她。
不過她也是狠厲,緊要關頭硬是給自己逼出一口鮮血,裝出副氣若遊絲的樣子。
而那群蒙面人也終于進入了正題,招式變換着沖袁無塵而來,但此刻他已暴走,一招便是一個重傷,當即有人驚慌失措露出馬腳。
合歡宗的功法。
“拙劣。”虞今朝的聲音中已隐含怒意。
她閃身出現在袁無塵身後,一記手刀砍在後脖頸,他頓時失去意識倒地不起。
“如此便要動用禁術,你的腦子隻有一根勁?”
鏡月宗的那道黑衣人見勢不對已經撤退,虞今朝擡眼冷冷掃過剩下的蒙面人。
就近伸手罡氣化作金絲将那人死死纏住,掙脫不得,其他人見勢不對,立馬逃竄離開,隻剩下林如琴。
虞今朝什麼都沒說,看了眼祁天阙。
後者十分心領神會地上前,拎起袁無塵,虞今朝則以罡氣控制那個人,兩人一并朝巷外走去。
“等等。”林如琴叫住他們,“你們要去哪?”
“鏡月宗。”虞今朝冷冷道。
“那蒙面人是為襲擊我而來,理應我帶回去,給我夫君審問。”林如琴聲音中有絲膽怯。
“我覺得你審不出來。”虞今朝話音未落,另一道罡氣直接切在牆上,光滑地切落一整塊石頭,“你覺得呢?”
說完,也不等她的回答,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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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無塵醒來的時候,鼻子裡充斥着藥香味。
阿笑坐在他床邊,見他醒來,端着藥遞到他身邊。
“二師兄,快喝藥。”
袁無塵起身端起藥碗,見她神色不對,問道:“怎麼了?”
阿笑沒說話,隻朝他使了使眼色,袁無塵順勢看去,望見端坐在桌前的虞今朝。
從他的角度看不見虞今朝的神色,隻能看到她一隻手撐着頭,另一隻手一下下有韻律地敲擊着桌面。
過了片刻,祁天阙邊擦手邊走進來,坐在了虞今朝對面。
“審出來了。”祁天阙道:“他們是在百曉樓接的活,嫁禍合歡宗,出價的是天悅城南,清風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