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曉早料到沈紅照會這麼問,一臉正經地回道:“要是我私下找小紅教我,不就成了我占小紅便宜了嘛。”
[私下找我教就算占便宜嗎?我又不是白教。]沈紅照這麼想着,也沒提什麼報酬人情這種話。
坐下後,她拿起一隻炭筆,在帶着濕氣的木闆上試劃了幾下,對真曉道:“那我們先學你的名字吧。”
陶真曉野心大:“小紅會背三字經百家姓那類書籍吧,如果小紅不覺得麻煩,咱們就學那類書的字吧。”
沈紅照有點意外地看了學生一眼,便低頭寫字:“我是沒什麼問題,學三字經不光練字,還要會背哦。”
她啟蒙的時候,先生就是教的三字經。
真曉笑道:“自然,三字經那類書念起來有節奏感,内容本身還有故事,容易聯想帶動記憶,學起來不那麼枯燥,感覺好背。”
沈紅照擡頭,清眸閃過驚訝,微微點頭對學生道:“那我們開始吧……”
黃昏的時候,陶真曉向沈當家的問候過後才離開。
“謝謝小紅,明天我可以再來找你嗎?”
“可以,反正我每天都沒事幹。”
沈紅照站在門口目送陶真曉離去,眼神複雜。
“怎麼樣了?她這半天能把自個的名字記住一個字就不錯了。”
同樣整天沒事幹的沈風涵湊到堂妹身邊閑聊,還是有些好奇陶真曉這純村姑的學習情況,開始覺得堂妹這先生做的也挺有趣的。
沈紅照看向堂姐,老實道:“何止一個字,人家三字經背了上百字,學會五十個字了。”
沈風涵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騙人。”
沈紅照沒說話,攏了攏衣裳,轉身回屋裡去。
“真的?”沈風涵臉色變了,跟上堂妹的腳步湊過去,打聽教學細節。
陶家。
“真兒,你這是幹什麼?”淩氏看女兒從屋外拿一塊大木闆進來,不由好奇。
“娘,飯還沒做吧,我今天忘記時間了。”真曉忙告罪,邊把大木闆放在火堆旁的地上。
淩氏也不生氣:“飯都是現成的,熱一熱,烤一烤就好了。聽分兒說你去沈家了?”
真曉擡頭沖母親一笑:“對,我找沈伯伯教我認字了。”
淩氏驚訝:“你找人家當家的?人家怎麼說?”
女兒沒回她的話,隻見女兒拿着小黑炭棍子在木闆上比劃,畫出好多錯綜複雜的線條,好像畫出一個字來了。
淩氏也不認字,也就是見過。
真曉寫完擡頭看母親:“沈伯伯叫沈紅照教我,等咱們家有機會再學,還不如現在尋找機會,欠人情就欠人情,以後再想着怎麼還吧。”
她轉頭看在一旁好奇圍觀的弟弟:“分兒,你照着寫,這個字是咱們家的姓,‘陶’。”
今天除了三字經,陶真曉特意請沈紅照教她寫了自己的名字。
西朝國的文字跟她前世的繁體字有點像,但筆畫比繁體字多,每個字都很費墨水。
好在真曉骨子裡不是文盲,理解能力非一般人,認真學了半天,能記下了大概五十個字。
淩氏愣了一下,随即驚喜道:“真兒真是懂事了,得給沈家準備禮品才行,唉,咱們家什麼也沒有……”
淩氏愁了,但這是喜悅的煩惱。
天黑後,陶家男人一同回到家,就見家裡的倆孩子蹲在地上,手裡拿着黑木炭在木闆上劃來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