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月醒來發了一會呆,現在或許天已經亮了。
想到這,侯月一隻手摸索着床沿想要起身。他才剛剛坐起,準備用手撐着身體坐到床邊忽然被嵌進一個充滿男性氣息的懷抱。
侯月不由驚呼出聲,後才想起這人是才來不久伺候他的侍衛。掙紮的動作停止,侯月放松僵硬的身體想要适應這道陌生氣息。
侍衛抱着他幫助他移坐到床邊,打來水用布沾濕一點點擦拭清潔侯月的面部,離開一小會兒又遞來杯子讓他漱口。
五感幾乎全部喪失的生活,讓侯月對這再熟悉不過。
接下來是吃飯。
手中的杯子被拿走,侍衛橫抱着他,不管幾次侯月都會因為懸空而感到不安,他轉移注意力到身邊的侍衛上。
即使隔着幾層衣服侯月也能感受到侍衛肌肉結實,臂膀蓬勃有力,心中擠滿了不言的羨慕。
曾經他常常騎馬練武,也是個個中翹楚,自然也有一身流暢清晰的肌肉線條,半年來的卧床讓它們流失了,隻剩下一個讓侯月生厭的纖薄無力的身闆。
如今的侯月早不是過去風光霁月的四皇子了,他是一個地位卑微的階下囚,被軟禁在偏僻的宮殿,什麼都做不好,什麼都隻能依賴他人。
侯月陷入自厭中,這時懸空感消失了,他被放在圓凳上,唇邊傳來瓷勺抵着的觸感,他條件反射地張嘴,吃到了一勺溫熱的粥。
侯月咽下這口,右手推拒着送到嘴邊的下一口,摸到侍衛的手扣着手心想要搶過他手中的勺子,侍衛一時沒有放開,他或者還說了些勸阻的話,侯月聽不到,也不在乎,他想要主動權,即便是在吃飯小事上。
侍衛的手僵持了一會兒還是放開了,勺子落在侯月右手中,侯月如願拿到勺子,想要吃到下一口,就先要找到那碗粥。
侯月心裡估摸着桌子的位置,空下的左手摸索前方,順遂摸到了桌子圓滑的邊緣。侯月一喜,再接再厲慢慢憑着感覺去找碗,然後摸到了燙熱的碗壁。
摸到的一瞬間侯月幾乎立刻條件反射收回了手,比起手被燙灼熱疼痛,失去找到粥的方位更讓侯月在意,侯月心中歎氣,想要再來一次。
袖手旁觀的侍衛不樂意了,制止他的動作,又像來時抱着他去水邊,捏着左手腕浸入涼水中,疼痛在浸入水中有所緩解,侯月緊繃的神經因為沁心的涼舒服地喂歎着。
手泡了很久,侯月覺得手都要泡脹了,也沒有剛被燙傷時疼,侯月對侍衛還攥着他手腕心生不滿,想要掙脫,沒能從有力桎梏着的手掙出。
侯月不信邪又試了一次,還是失敗了。侯月有些不感置信,這侍衛力氣這麼大嗎?還想到了一個可能,即使是他用力掙紮在一身肌肉的侍衛這裡不值一提。
侯月被這個可能刺痛,被掌控的感覺太差了,不懂眼色的粗鄙下人,幾乎沒有思考揚手羞怒地照着侍衛臉扇了一巴掌。
侯月想應該會有“啪”的清脆一聲,他沒有揮空也用了力氣。出乎侯月意料地是,按他估摸的揮掌高度比他自己高了近半個頭,然而這一巴掌扇在了下巴上,那他身高應該八尺有餘。
侯月有些氣虛地想,吃什麼長大的?這人一身肌肉就罷了還這麼高,怕是隻長身體了吧。
高度雖然不到位,但力度絕對給到了,侯月用足了力氣,清楚感受到把侍衛的頭扇偏了。
扇這一巴掌侯月的惱怒已消理智回來,不等侍衛有反應,後悔已經飛快湧上了頭。
扇時一時爽,以後生活可都仰仗這侍衛的,自己個階下囚是能想随随便便換個仆從的?
雖然他有時不夠聽話,但服侍他還算盡心盡力,不似之前派來的人,夥食差了兩個檔次不說,隔三岔五更換房間布局,看侯月摔倒受傷滿足心裡的陰暗念頭。
侯月想挽救一下這個忠心下人,可他什麼也沒有,沒有好處能許諾。
侯月忐忑地想,要不他也扇自己一下?雖然強壯侍衛要是一巴掌還回來,他能躺到地上。
侯月閉上眼仰臉,等着未知的處決。但侍衛什麼都沒做,從水裡抽出他的手,濕答答的不知用哪來的布料擦幹,還是抱着他。這次侯月乖乖安分地窩在他的懷裡,不敢亂動。光照眼皮淺淡的紅變成了黑色,看這明暗變化應該是來到室内了。
手被抹上了清涼的藥膏,侯月沒良心地想,這會不會是外敷的毒藥?又騰升點希望,還是說,巴掌的事就過去了。
不安地情緒因為又喂到嘴邊的粥散去,侯月小心翼翼地含着咽下,沒敢再嘗試自己吃。就這麼吃了兩勺,侍衛把勺子塞進他手裡,勺的掌控權回到了侯月手裡。侯月不知所措,這是又讓他自己來了。如果此時侍衛說話的話,侯月猜測應該是讓他試試的意思。
勺子失而複得,侯月長記性了,輕觸碗邊就趕緊收回,然後才發覺這次不燙了。也是,折騰那點小燙傷那麼久,粥也不可能那麼熱了。
粥變得溫溫的,侯月滿足地吃了兩口,侍衛還時不時夾兩口菜送到嘴邊---筷子這種高難度的工具侯月根本想都不敢想,這頓吃下來,侯月很是舒心。
可下來就是侯月每天最讨厭的時候,按摩腿部。
離開餐桌旁,侯月坐在床邊,褲腳被侍衛麻到膝蓋處,侍衛此時應該蹲下按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