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華:不再直播了嗎?
這是連着聊的第五天,尤華買前也是做了功課,推薦的車型侯月去汽車報價網站上一查,價格讓他咋舌,但又為他所介紹功能動心。
他說話往外抛着勾子,餌料又合适,侯月被一釣一個準,常主動找他說話。
問題問的突然,侯月脫離直播已久,想都不想說不再播了。
尤華:為什麼?現實有什麼事嗎?
尤華:你真的很适合直播。
尤華坐在電腦椅上,光标移動把電腦上泡泡堂暫停,托腮深眸看着桌上手機等侯月回複。
聊了有幾天,能感受到侯月卸下防備,有時還會主動請教問題,為了取得信任他有問必答,努力展現靠譜的一面。
現在估摸着問話合适了,他确實也好奇侯月怎麼不幹直播了,特意去搜了看,有名有利的,甚至為此和另個主播炒作,現在說放棄就放棄。
侯月:沒有事,就是心理壓力挺大,我不适合做
壓力,尤華瞬時理解,他接手夕陽紅戰隊,衆人紛紛唱衰,罵他是稀罕糞的狗,心智不成熟憑一腔熱血的他動搖無數次,再次因為壓力酗酒進了醫院,醒來看見病床邊楊添幾人面色深重,說哥,不如解散吧。
他站窗邊吹了一晚的風,那時心中的郁憤現在還記得。
靠着哽在心中的一口氣,尤華想證明,他也做到了,捧到獎杯,鮮花彩帶熒幕是他記憶不會磨滅的亮色。
人們都說他是識骈死于槽枥間千裡馬的伯樂。
侯月因為壓力不直播了,知道後尤華有些心煩意亂,稍有燥熱起來踱步冷靜,明白不能以自己标準要求别人,但還有些生氣-----他前景很好他不知道嗎,繼續做絕對能走很遠,甚至是這行業的翹楚。
反複删除心裡話,尤華編輯消息發出。
尤華:那你直播認識的朋友也都不聯系了嗎?
好像是。
侯月看到後認真數着想:小夜是一個,到直播後面都沒聯系了;左文安算是個......鬧掰了,沒再注意到他消息,應該還直播着;楊添很好,但他對他的情愫隐隐察覺到,趁機遠離對誰都好。
所以結果就是......
侯月:是啊
可能是頻繁聊天中不止是侯月卸下防備,尤華的心門也開了縫,他沒忍住,多言了句:如果去直播會更容易些吧。
皮相光鮮,明明坐那都有錢财砸來。
侯月:容易嗎?
侯月:你也是男性,你能接受被男意淫嗎?
他發來的幾張私信截圖。
‘一千可以約嗎?’
‘談過,不讓按頭吃,分了’
‘你爸媽看到怎麼想?男人們肯定喜歡看’
侯月:我隻會數着天數,慶幸直播日子又少一天
他不是這意思。
截圖尤華點開眉頭緊縮,圖片翻不下去了。
他已經把侯月當男性看了,忽視了女性直播乃至在互聯網上受到的騷擾。
侯月:況且我也不喜歡女裝,我更熟悉穿褲子。
尤華看到這句話,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他還沒見過男裝的侯月,比起網上一搜就看得到的反串,尤華對現在他的裝扮更感興趣,跟他聊天遠比楊添話中的人生動多了。
尤華睫毛陰影下墨點的眼睛盈出點笑意,找回語言組織能力了。
尤華:嗯,那就不直播了。
發完侯月就趕忙把圖片删除,以後不小心看到挺影響心情的,現在他的圖庫都是車。
往下劃了兩下,侯月歎口氣,錢沒掙到兩分,買什麼車都已經想好了。
左文安呢?侯月想起那個面容精緻秀氣的小男生了,從大學開始直播到現在,物欲應該差不多被滿足了才是。
可惜他太沒耐心,選擇了捷徑注定走不長遠。
侯月瞧眼牆角靠着的尤裡克克,現在也是他直播的時候,想着看一眼,在搜索欄搜出卻是頭像漆黑,沒有作品空有粉絲的賬号。
他不直播了,早不直播了,半個月前開始的。
侯月翻出記錄一怔,為什麼,他應該沒有他那樣的困擾,直播早已生活化了吧。
他的最後一場直播在網上有錄屏,但錄屏的粉絲也不知道會是最後一場,發出來的幾天後評論區都是流淚黃豆。
挺長的,錄屏視頻,侯月拖拽進度條看了眼時間,猶豫後還是播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