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惑不夠,還要讓他親臨破陣嗎?到底是她的任務還是他的?
天道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他神職在身,不可再過多縱容,帝芮睨了她一眼,神音漸冷。
“未見其陣,不得而知。”
阿绾撇了撇嘴,可她知這八九不離十了,畢竟在基雪塘時,帝芮雖眠,但也放出了燭龍,燭龍的異能為火,入冰洞口後,它分明喚能破壞了縱橫交錯的空間隔層,那場景她可是隔着冰層都瞧得一清二楚的。
何況眼下,帝芮兵分五路,卻也隻帶了火藥營的士兵,還嘴硬說不是?
哼哼,阿绾心中有數了,沒再開口,規矩禦鹿。
路邊遊走過一兩個喪屍,士兵都能順手解決了,可愈臨近日落,寒氣确實愈發重了起來,些許異獸已經出洞覓食。
阿绾邊禦鹿邊喚能蠱惑異獸,令其變換覓食方向,免得落到異能軍手中,隻有死路一條,獸核都得給它們挖出來。
帝芮與她都無需進食,異能者的飲食習慣,亦是随着異能提升有所改變,A級以上的異能者,如今都能做到一周才進食一次。
酉時末刻。
寒氣襲人,火藥營的士兵有火能傍身,皆無大礙,隻有阿绾冷得發顫,她從包袱裡拿出裘皮披上,這才感覺好了許多。
帝芮見她動作,斂下神色,成都邑還餘半日路程,可到這她都冷得不行,還是白日回溫了再進城為好,帝芮擡手示意後頭行軍。
“就地駐營,警惕四周,明日卯末再啟程。”
“是,主帥!”
衆人紛紛開始拾柴燃火,布置營帳,帝芮下了馬,阿绾也跟着落地,她站在篝火旁無所事事,一邊留意四周異獸動靜,一邊用餘光留意着帝芮。
他神情自若,好似誰也沒看,但有一士兵欲往後走,帝芮便立即出聲問話,“欲往何處去?”
那士兵有些支支吾吾,手中還拿着些許火藥,“呵呵呵,主帥,小的方才見那邊有溪流,想着炸些豚魚上來,孝敬您!”
阿绾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帝芮,片刻,方才聽帝芮說道。
“離畿一周有餘了,可以幾人一隊覓食,若有異常,速報。”
那士兵眼中火光更亮,“謝主帥!小的立刻抓幾條大的上來好好孝敬您!”
“……”
一旁衆人三五成群也歡呼起來,四散去炸魚了!
阿绾知曉火藥營的士兵不多,但幾乎每人的異能都能産火藥,算是A級中的精英了,他們大多都歸帝芮直接管轄。
帝芮就算明了大夥心中所想,也從不拆穿,就像一位寬厚的老者,見此,阿绾心中的芥蒂徹底消散,她也隻是主神“平等愛人”中毫不起眼的一個罷了。
阿绾抿了抿唇,唉,盡快完成任務,頂多以後她不再蛐蛐他就是了,當然,美男子除外。
念此,阿绾又有些苦惱,究竟怎樣才能讓神明白,男歡女愛你情我願的事,本就是無傷大雅的趣事啊?
未等阿绾有個頭緒,帝芮已走到了她身旁,他的神識能感召到四周并無殘識,也無喪屍危險,頂多是有些異獸,出不了什麼大事。
将一枯枝放入篝火,帝芮的餘光并未看向身旁女子,但他依舊是平淡的開口了。
“那信,是吾寫的。”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将阿绾的思緒徹底打斷,她從火光中回過神,“嗯?大人在說什麼?”
帝芮擡眸看她,神情依舊冷若冰霜,他的語速不快,但說出的話阿绾是怎麼也理解不了了。
“吾說,‘卿卿,山高風戾,切記防寒,盼妻歸’那信,是吾寫的,不是暗芮。”
阿绾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極力在理解主神所說之言了,可整整一刻鐘過去,篝火旁再無人說話。
直到被烤紅的幹枯枝發出“啪”的一聲,阿绾才咽了口唾沫,她的腦子和嘴根本同不了頻了,下意識回道。
“那不行啊,我怎能因為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啊?”
刹那間,帝芮本就冷凝的眸子變得危險起來,他勾起一抹笑,那弧度竟和暗芮一模一樣!
“你有膽去試試呢?”
阿绾當然沒膽,他這顆樹是那樣龐大!哦不她到底在說什麼?她的意思是,他是……他是帝芮啊!
帝芮為什麼會,憑什麼會,怎麼可能會,喜歡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