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杲都郊外。
衛子君與田寒,田徙二人,領着三軍駐紮待令。
但很快三人便察覺有異,衛子君望着兩位盟将,遲疑道:“探兵已有一日未曾回禀,似乎有些不對勁?”
出征在外,各方探兵都會錯開時辰,朝夕回禀信報,甚至在戰時嚴峻時刻,一朝三報也是有的。
田寒的目光也投向了老将田徙,他有些拿捏不定,“将軍?如今這情形……”
不苟言笑的田徙四下探望了一番,他的表情嚴肅凝重,“是不對勁。”
當下決斷,“不能坐以待斃,以杲都為軸,你們各自領軍操練,以對峙打鬥之勢,觀其後陷,我領兵将在各方埋伏,若有變,伺機突圍,你二軍立即支援。”
“若無礙,三軍便向外擴軍,直至下邑,二位可有異議?”
田寒立刻響應,“寒無異。”
衛子君沉思幾舜,這般安排,除了将腹背交予盟軍,其餘無甚不妥,他想起在杲都城外配合戰獸之景,遂也斂下了眼。
“将軍周道,子君領軍配合便是。”
很快,圍繞在杲都郊外的二軍對峙打響,戰鼓聲天,士兵呐喊不斷。
帝芮連夜發兵未至,但探兵消息已傳來途中。
他不願阿绾離敵軍營地太近,“9725,杲都的盟軍已經有了異動,讓她盡快撤出江都!”
“主神大人,阿绾大人她已經開始蠱惑傳音筒。”
“她意欲何為?”
9725有些躊躇,傳遞數據的同時如實道:“阿绾大人,她在蠱惑杲都内的喪屍。”
帝芮一楞,杲都喪屍?
他的冷眸緊縮,忽就憶起過往,伯虞當年離城出逃,那杲都早就淪為空城,确實隻剩下喪屍了。
他神态一舒,嗤笑出聲,“卿卿有謀,那便任她去吧,務必保障她的安全,我估摸十日内便達江杲一帶。”
“是,主神大人。”
“海東青,你先前往,若有異常,随機應變。”
“是,主帥。”
杲都。
封鎖了多年的城池早就破落不堪,宮殿猶在,卻隻剩森森陰氣,勝國殿殿外時不時傳來遊走寺奴們詭異的動靜。
配合着郊外的操練聲,喪屍們顯得愈發躁動了,起初他們隻是機械地向空中探起頭,許久未轉動的頭骨像後耷拉着,變成一種怪異的姿勢。
慢慢地,他們好似聽到了遙遠的召喚,神情統一望向江都的方向,是個陌生又熟悉的女音。
“绾姬長樂安康。”
勝國殿内聚集着衆多當年事變之時的喪屍,他們動起僵硬的身軀,不知是誰帶頭先喃喃出了這麼一句請安問候。
爾後像是連帶反應似的,殿内衆屍的神情愈發清明,他們體内的晶核異能被傳音筒内的巫術異能激喚成功。
高台主位上的姜戾,曾被撕咬斷的脖頸“哒啦”一聲瞬間複原,他睜開了眼,眼中色澤一如阿绾體内掌控的紅晶石。
他聲音嘶啞,那是來自多年前的音色,眼中迷惑漸散,帝王威嚴如初。
“朕的阿绾,及笄禮未成……”
說罷他緩緩從高台席位起身,目光瞟向宮門口的方向。
郊外這頭,田徙身下的戰馬蓦地煩躁蹭蹄,埋伏之地未發現異常,他不動聲色,卻見空中離奇出現一隻鳥雀,飛向了衛子君的陣營。
須臾間,衛子君怒發沖冠,“好你個襄軍,我特意前來助你,爾等卻要伐衛?豎子不可為盟也!”
這番話說得莫名,隻見那鳥雀再次離奇消失,衛子君真就揮起長戟,高呼道:“衛都的将士們,同盟不再,田襄公已下令伐衛,給我殺!”
地面亂象叢生,無人注意空中消失的鳥雀,被海東青一把叼起,再也回不去襄都。
“殺!”郊外的呐喊聲嘶力竭起來。
田寒懵了,他堪堪避開一戟,莫名道:“衛将軍這是何意?我等與你一同出發,此時探兵未至,你何來此信?”
衛子君再揮去一戟,怒目而視,“我衛人擅禦獸,這鳥雀從襄都傳信而出,你們還敢狡辯!”
田寒不由得大驚,“你們竟擅禦獸?那當日襄都異獸之困,便是你們刻意為之?!”
“呸!那與我們毫無幹系!”
“究竟是誰狡辯?襄都的将士們,給我殺!”
“……”場面真從作勢探敵,變成了針鋒相對的對峙,埋伏在遠處的田徙膽戰心驚,何就真動起了手?
他剛要喚埋伏的士兵起身,就聽見“轟隆”一聲巨響,杲都的城牆由内至外被異能喪屍炸開了!
為首的正是戾帝!
田徙雙膝發軟,“不可能……這絕無可能!”
他身旁埋伏的士兵也顧不得了,統統起身逃竄。
“喪屍再次異化了!快跑!”
“快跑啊!杲都的喪屍封不住了!”
“将軍,将軍!如何是好?”
田徙咽了口唾沫,“往回退!去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