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绾眉眼微動,陷入了沉思。
“帝芮在何處?”
9725立即展現了全息幻象,“主神大人身在越都,知曉蔡都派人支援衛都後,他便要将越都的水患引到蔡都去。”
阿绾感到不可思議,“如何引?”
“自然是通過暗道,我的卿卿。”
9725見幻象那頭主神已經注意到了他們,霎時消了音,隐遁下去。
“你的意思是,各諸侯國的暗道是相通的?”
“嗯,從杲都輻射四周,與江都,越都,衛都,蔡都,襄都,羅都相連,都邑較小的諸侯國隻有分支。”
阿绾心有不解,“既然相通,若水患未至蔡都,去了其他都城,豈不是會引得天下大亂?”
帝芮眉眼無波,“隻是作勢吓唬蔡都,離間蔡衛罷了,汶江水一旦淹了所有地下暗道,我會将整個地下空間收入殘識海。”
所有暗道!
阿绾吃驚,但見他的神情十分堅定,知曉此事已是闆上釘釘,她還在沉思,帝芮卻已透過幻象,深深看了她好幾眼。
言語中帶了些親昵的韻味,“因此,逃竄出來的異獸,還盼卿卿為我解憂?”
對此阿绾自然沒有異議,她輕輕颔首,喚出了傳音筒,可思來想去,心中依舊覺得不安。
“可是阿芮,這麼多殘識,你如今的神力,能淨化得完嗎?”
她猶記得,當初隻是淨化了伯虞商楚等幾人的殘識,就足夠讓他頭痛欲裂了,還是在她的蠱誘下,才緩解了些許。
“不若先停一停,待我平定了北地,再與你一道,這樣你也能舒适些?”
有她在,他定然更加歡喜,但……
帝芮眼有冷意,“地下殘識不清,他們便要破土而出了,這個任務本就瀕臨崩潰。”
是啊,若非形勢嚴峻,她的養老空間又怎會被末世貫穿,與他的神識捆綁?
阿绾不再多言,深吸口氣,“那绾绾負責清理異獸,夫君還是要萬事小心,若有需要……”
罷了,若真到那地步,她的反蠱之力也會知曉的。
帝芮見她半吞半吐的,知她在為自身擔憂,這種感覺真是奇妙,混沌至今,大抵隻有阿绾,會為主神擔憂了。
他寵溺一笑,卻也未再多言。
恰逢昌宦已将田禧臼請出了祁陽殿,阿绾聽聞動靜,微微側首。
田禧臼得昌宦通報,言绾姬有賀禮相贈,請他移步宮牆。
他覺得莫名,那個傳聞中不知檢點的王姬,竟要給他拜賀,想來定然是願臣服在他腳下了?
這讓他不免自鳴得意起來,最尊貴的王姬又如何,戾帝那喪屍的兩個掌中明珠,不還是皆臣服于他?
這大快人心的邀約,他焉能錯過!
“你便是那水性楊花的落魄王姬,姜绾?”
阿绾眯了眯眼,回首相望,田禧臼還欲大肆羞辱,但一眼便瞧見了他這輩子都沒法忘懷的嬌容。
她……她與文姬無一處相似,怎會如此貌美動人!
阿绾勾起嘴角,“水性楊花?落魄王姬?”
唔,倒也還算客觀,阿绾還未有何辯駁之意,幻象中的帝芮俨然已不願平常待他。
他操縱異能,将人淩空舉起。
“哎?啊啊啊!”田禧臼莫名淩空飛起,懸空在那城牆之上,還來不及疑惑,就轉變成了驚恐。
“守軍!護駕!昌宦!快……快去喚人!”
昌宦縱然有再多不忍,可一想到小公孫已被下诏,成為襄都君侯,他咬了咬牙,視而不見。
“姜绾!姜绾!你不是有異能在身嗎?快!快救孤!”
阿绾似笑非笑,“就憑你?也值得本宮出手相救嗎?”
“你!是孤方才未能瞧清楚,你确實很美!你是孤見過最美的女人!孤願……”
這話引得帝芮不但沒了平常心,甚至還起了厭惡。
“嘭”地一聲,田禧臼掉落到了宮牆外。
“……”阿绾有些無語。
“哎喲!疼死孤了!”
田禧臼的動靜自然引起了庶民百姓的注意,但他們現在自顧不暇,也不願去管那宮内大人們的死活。
官道上皆是異獸,大夥兒躲都躲不及!
阿绾站在宮牆上,俯視着他,“快跑,也許被這麼刺激一遭,或許你就被激出了什麼異能呢?”
田禧臼環望周邊,頓時沒了逞能的想法,他跌跌撞撞地四處躲藏起來。
阿绾喚着傳音筒,禦獸追逐,卻也不跟着太緊,看着那人在街巷亂竄,屬實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