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從青花魚出差那天開始就有點不對勁。
騎着機車上班的中原中也回顧短短一周所經曆的種種,敏銳察覺到熟悉的橫濱開始在多處細節上發生改變。
體内的能量随時間推移越發躁動,甚至在鎮壓某組織時表現出失控的趨勢,結果就是他不小心将對方首領殺死,好在森首領并沒有怪罪。
綠燈亮起,中也啟動前看了眼周圍仍無所察覺的普通人,心中略有沉重。
“啧……”
與看似平靜的橫濱不同,此時的禅院直哉小心穿行在山間,細心到所經過的地方不留下一點痕迹。
側後方搖動的樹影引起他注意,來不及多想,本能的用咒力提速跳離原地。
數十片鋒利的葉子破空刺在原本的落腳處,直哉微咬下唇顧不上清理足迹立刻使用術式預設動作,黑豹般矯健的身影穿過竹林直奔面門。
糟糕——
身體來不及跟随意識轉變動作,黑瞳驟然收縮成針狀,
因胃部被擊打而蜷縮的身體騰在半空,甚爾緊接着轟出數拳打的直哉沒有還手之力。
“要抱着被抓住就會死掉的覺悟啊,今天我隻保證你不會死在我手上。”
擡頭看着眼前的甚爾,那雙深邃的黑瞳在光線作用下仿佛發着光,直哉已經可以在這個少年身上窺見未來天與暴君的影子。
尚未從禅院叛逃的甚爾眼神裡還有着不易被發現的光,但這點光很快就會因為在普通人的社會中接連碰壁而灰暗。
禅院直哉心底冒出肮髒的詛咒:
這麼強大最後不也過的不盡人意,全身陷在爛泥裡的人不配活在陽光下!
說教完的禅院甚爾注意到小鬼的眼神變得奇怪,一股冰冷的惡意令他感到煩躁,不爽地開口:
“收起你那惡心的眼神,否則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話語穿透惡意的層層屏障刺進禅院直哉心底,再次意識到自己被那些情緒影響,他選擇拜托對方将五條悟帶過來測試自己先前的猜測:
“實在是不好意思,麻煩甚爾君幫我把悟君叫過來,我現在可是疼的動不了呢。”
被拜托的禅院甚爾看向直哉已經恢複清明的雙眼,他不理解一個小鬼怎麼會有這麼多念頭,但看在每周二十萬円的薪資上還是轉身去叫人。
訓練一周後禅院直哉就将禅院甚爾的工資翻了倍,多出來的份額由他自己承擔。
正因為隻是教一個小鬼體術就能獲得放在外界來看都算高薪的工作,禅院甚爾對待直哉的态度都好了一點。
直到禅院甚爾帶着五條悟出現,已經爬起來坐在地上的禅院直哉與六眼四目相對。
“悟君能看到我周圍有什麼異常嗎?”
看着身着素雅男式和服的白發神子,再反觀在地上摸爬滾打後全身髒兮兮的自己,直哉沒發現自己發問時的語氣都帶點咬牙切齒。
并不理解對方想要表達的含義,被問到的五條悟隻是點點頭簡潔明了地說出答案:
“禅院周圍的「情緒」很多。”
與禅院直哉猜測的一緻,五條悟一直都可以看到那些龐大的怨念,但從沒在相處過程中提醒過自己一次!
感覺到被戲弄的他再次發問,話裡仿佛都帶着刺:
“悟君從來沒提醒我呢。”
“你沒問。”
不同于常人的五條悟即便被質問也沒有生氣,語氣平淡的回複反倒把直哉堵到沒脾氣了。
聽明白金/主好像在讨論正事,身着短打的禅院甚爾自覺站在一旁縮小存在感,甚至在看了太陽的位置确認時間後回想着自己賬戶裡昨天到的二十萬円,完全沒有開口催促的意思。
“悟君知道如何解決嗎?”
其他禅院族人聽見會當做恥辱的話語被直哉毫不在意地說出,他才不在意所謂的面子,既然對方身為六眼擁有強大的分析能力,自己能抄近道又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