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蘭州施施然離開的身影,朱雄捶了下桌子,神情憤憤,“高級玩家就是厲害!”
他們這邊還在蒙着眼找線索,人家就已經跳出副本追求更内核的東西,說的好聽是談判,說的不好聽就是要挾。
錢楠舒了口氣,“好歹他願意讓出療養牌。”
孫傑眸光深沉,看着松懈下來的兩人說:“沒這麼容易。”李蘭州指定讓污染度高的玩家進入療養室就說明這個猜想他十之八九是有了答案的,涉及到高級副本的事情哪有那麼簡單。
治康醫院這個副本目前為止一共開啟過三次,這是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往進入治康醫院副本的玩家都會在第一時間争奪療養牌并且不會輕易服用藥物,能進入療養室的多是有本事且污染度低的玩家,這幾乎成了大家的共識。
現在李蘭州特意指定人選,很大可能污染度高的玩家進行療養會有不同的效果,幾人心中一時沒了答案,均看向正在喝豆漿的青年。
“嗯?”林嶼文疑惑擡眼。
孫傑看林嶼文如同看待小輩般心中不自覺充滿慈愛,在抉擇面前他顯得十分無奈,“小林,你想去療養室嗎?”
“療養室可以降低玩家身上的污染度是大家的共識,沒聽說會出什麼問題。”朱雄急急補充道,顯然他是希望林嶼文可以答應的。
療養室這個地方林嶼文已經十分耳熟,他想到值班護士對他的多次提醒,垂眸稍稍思索,“你們會跟我一起去嗎?”
“我們會在門口接應你。”孫傑承諾道。
林嶼文猶豫:“如果我有不對勁的地方……”
“不會有問題的,要不是李蘭州指定了你我都想進去!”朱雄打斷他的話。
“行了,時間還早我們先去解剖室,即便有李蘭州的保證,我們還是要做兩手準備。”孫傑皺着眉說。
他們現在的情況相當于在迷宮中打轉時忽然有人遞出一份地圖做交易,偏這份交易看上去對他們百利而無一害,可天上不會無端掉餡餅,誰也不知道餡餅之後會不會有陷阱。
當下他們需要盡可能掌握更多的情況,讓自己在這一場交易中不至于太盲聽盲從。
“我們不用擔心李蘭州反悔嗎?”林嶼文悄悄詢問錢楠。
青年壓低聲音靠近的模樣格外溫柔可愛,錢楠心意微動,同樣小聲說話:“永生遊戲裡玩家可以簽訂彼此契書,在永生遊戲的作證下玩家違背契書隻會受到更嚴重的懲罰。”
“謝謝你。”林嶼文認真的說。
錢楠被青年話中的鄭重意味感到無措,“這有什麼的,你是新人玩家,我有責任為你解惑的。”此時錢楠早已忘記自己最初是為什麼要與林嶼文組隊的了。
他們再一次走向陰森冷寂的地方,路過停屍間時林嶼文偏頭看了眼。
“我們會不會遇見護士啊?”朱雄緊張的說,時而東張西望。
這裡的走廊一面靠牆,一面是臨向外面的深色窗戶,窗戶上堆着厚重灰塵,從裡向外看隻能隐約看見外面萦繞不散的黑霧以及醫院的大門。
在這個副本中從醒來到現在,林嶼文一直都是在室内活動,從來沒有接觸過外面的世界,因而他不由多看了幾眼。
“黑霧是無盡遊戲對副本劃定的界限,沒人知道黑霧後面是什麼,隻知道進入黑霧裡的人都不會回來。”錢楠一路上都有關注林嶼文,他适時科普道。
林嶼文收回視線點點頭,這時錢楠已經專心與孫傑讨論接下來的事,從林嶼文的角度看,錢楠的模樣生得普通,放在人群中屬于不起眼的一類,除去某些時刻的異樣外,林嶼文根本不會過多注意對方,思緒稍稍跳轉,林嶼文在觸到口袋中的卡片才定下心神。
這會明明是上午,然外面黑霧萦繞,更别提密封嚴實的走廊,白熾燈随着腳步走動而亮起,有着陰沉沉的氛圍。
越靠近解剖室,人體感受到的溫度越低。
朱雄搓着胳膊直打顫,薄薄的病服在這起不到任何保暖作用,“我估摸着溫度有二十度以下吧?”
“二十點七度。”孫傑看着懸挂于牆壁上的溫濕度記錄儀說道。
“神經吧?誰家好人會控制走廊的溫度?”朱雄沒忍住破口大罵。
走過轉角,破舊掉漆的角落裡堆着台落地空調,空調外機已經泛黃,卻依舊在兢兢業業工作。
孫傑停下來細細打量空調,眉頭緊皺思索着。
斑駁的血迹停于解剖室前。
“鑰匙呢?”錢楠問朱雄。
“喏。”朱雄從口袋裡掏出直接遞給錢楠。
一串鑰匙在交接中産生碰撞晃動,清脆聲響發出,他們的動作霎時停住。
林嶼文緊張看向前後通道,随着他的視線延伸,通道似乎沒有盡頭,熄滅燈光後的走廊漆黑深幽。
過了幾息,錢楠小心托住鑰匙開始嘗試。
林嶼文見幫不上忙,左右無事便往後稍微走了幾步。
解剖室的窗戶是從裡面封死的,外面罩上一層黑色的硬布,林嶼文上手扯了扯,沒能扯下,但隐約間他好像看見裡面有光線。
他擡頭猶豫着正要提醒,然再一仔細看,裡面卻是漆黑一片,剛剛的亮光仿佛是他的幻覺。
“可以了!”錢楠回頭對他們說,他的聲音裡掩不住喜悅。
門推開的那一瞬,解剖室的燈光随之亮起。
“進去吧。”孫傑走了過來。
林嶼文站在門外朝裡面看,他隻能看見許多擺放整齊的書架。
“把門帶上。”孫傑指了指書架上的溫濕度記錄儀,提醒林嶼文。
“這裡面好冷。”朱雄被凍的龇牙咧嘴,“怎麼全是書?”
随便掃眼一看,這些書都是些專業性較強的書籍。
“裡面還有隔間。”錢楠走在最前面,他對着面前的門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