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四樓。
林嶼文看着邦妮護士離開,直至她走入電梯身影消失。
最後的燈光亮了下很快熄滅,黯淡的光線下林嶼文走到窗邊,外面依舊是黑霧籠罩着,令人難以分清白天與黑夜。
他側頭看向遠處的走廊,邦妮護士說的療養室就在裡面。
林嶼文靜靜看了會,手心握着的道具已然不見。
道具可以起到混淆視聽的作用,林嶼文不知道邦妮護士眼中的自己是如何情形,但他僅是站在這,暗示着邦妮自己已經進入了療養室治療。
用來保命的道具被消耗掉,林嶼文垂眸看着剩下的療養牌。
——
黑暗安靜的環境足以麻痹人的心智與精力,邦妮無路可走,隻能拼死一搏。
她沒想到艾德琳會因此對她下死手,他根本沒有與302病人見面,怎麼會……不對,他早已經注意到302病人了。
稍稍分神的一瞬便是避無可硬生生扛住了艾德琳的攻擊,邦妮将注射器拔下死死捂住傷口,素來沒有波動的臉上出現幾絲懊悔,在來人走近時,她急急出聲:“我可以給你值班的身份——”
“嗯?”尾音上挑,轉眼間艾德琳便出現在她的面前。
對上艾德琳似笑非笑的眼睛,邦妮知道還有商量的餘地,她補充道:“一天。”
艾德琳拾起地上的注射器于纖白的指尖轉動,昳麗姣好的面容緩緩露出笑容,“我要三天。”
“不行,你會被院長——”
銳器破空的聲音于耳邊響起,鮮血順着她的臉頰留下,邦妮止住聲音看向居于上位的艾德琳。
艾德琳抽走邦妮身上的身份牌,“我說三天就三天。”
邦妮看着艾德琳帶着她的身份牌以勝利的姿态離開,憤憤在後面喊道:“他去了療養室,醫生将會知道他的存在,你同樣沒有機會。”
離開的人卻并未理會她,仿佛絲毫不在意。
邦妮松開捂住胳膊的手艱難起身,在擦去臉頰上的血後她朝電梯走去。
現在遠沒到晚班時間,即便艾德琳拿走了她的身份牌他也無法在白天出現。
她現在要去接302病人,畢竟是她将302病人送去療養室的。
“李蘭州被派去打掃活動室?”朱雄不敢置信發問,“誰啊這麼大能耐可以指使大佬。”
“邦妮護士。”林嶼文擰幹抹布擦拭着窗戶。
“誰?邦妮護士是哪個?該不會是護士頭頭吧?”朱雄坐在桌子上翹着腿看林嶼文幹活。
推門進來的孫傑沒好氣地将拖把丢向朱雄,“拖地,快點!”
起先隻以為朱雄粗魯了些,隻要他看住就不會壞事,但相處久了才發現這人竟是個二傻子,若不是受人之托,孫傑真不願做老媽子的活計。
“嗯嗯,我會拖的。”朱雄倒也聽孫傑的話,老實接過拖把拖地,“我這不是看小林安全回來找他打聽消息麼。”
孫傑聽完之後對邦妮護士說的“不能有任何雜物與灰塵存在”這一條件皺眉。
“我們的要求是什麼?”
“啊?哦哦,打掃衛生……把桌椅擺放整齊?”朱雄不确定的說,“是這樣吧,我應該沒記錯。”
“打掃衛生沒有具體的标準,桌椅擺放整齊……“孫傑快走幾步來到堆放着的桌椅跟前,随意翻看了幾張桌椅,他的臉色就沉如墨。
“怎麼了?”林嶼文走了過來。
“這些桌椅尺寸不一樣,有的差很多,有點粗看一緻但仔細對比還是有區别的。”孫傑拂去指腹上的灰塵,對着亂糟糟的桌椅沉默起來。
朱雄拖着拖把走過來,他看的倒是挺開,“先擺擺看呗,說不定能擺出個對稱圖形,也算整齊是吧。”
林嶼文多看了他一眼,似乎沒到生死關頭朱雄總是樂呵看得開的樣子。
邦妮護士沒有給林嶼文安排具體的工作,林嶼文便按着類似的情況對孫傑二人随意扯了個簡單輕松的活計應付過去。
他們三人在這将落了不知多少年灰塵的小房間裡打掃,包括不限于擦窗戶、擦座椅、掃地拖地。
亂糟糟的桌椅有了落腳的地方之後,他們開始擺調整位置。
可無論怎麼調整看着都不大和諧,要麼這裡多出一截要麼那裡是歪斜的。
一頓忙活,走廊上的鈴聲再次響起。
孫傑:“先回去吧,沒有規定截止時間就說明還是有操作的空間。”
自從進了這生存副本,他們一天的時間恨不得掰成兩天用,往往上一樁事情還沒解決下一樁又緊跟着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