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排毒！”

二人聲音清脆，配合着快闆的輕快與鑼鼓的響亮，加之内容簡單易懂，旁觀者紛紛叫好。

石三水卻聽不進去了——拿快闆的姑娘一張嘴，熟悉的津城口音響起他就覺得頭痛，目前為止他就認識倆津城人，每次打交道都挺讓他感到郁悶。

莫名的，石三水的直覺告訴他，對面那個津城口音的女學生也不是個好惹的。

這時候侯志和肖武也讨論起來。

“她們都來這搞義演一個月了吧，怎麼主力還是這一個啊？大家也不說輪着來。”

“就這個不好惹，忘了上次她怎麼收拾鬧事的酒鬼？那身手估計跟咱打起來，一時也難分勝負。”

“小五你那是被美色迷惑了才打不赢吧，切，我這人不憐香惜玉，要跟我叫闆，嘻嘻。”猴子語氣輕浮到。

另外三個組員便跟着開起了玩笑，嘴裡說着些不幹不淨的葷話。

石三水聽得直皺眉，又仔細打量起對面的人來。

“腳踝扭傷不亂動~”

“不亂動！”

“敷冰減痛消消腫~”

“消消腫！”

主演那位女學生長相十分英氣，聲音輕快但并不飄浮，中氣很足，再看她的站姿——挺拔有形、底盤穩重，明顯是個練家子。

石三水在心裡發出感慨，津城真是個神奇的地方！

聽組員們越說越過分，石三水呵斥道：“人家女學生不辭辛苦來街上給大家講知識，不聽就專心吃飯，少在這胡咧咧。”

大家第一次見石三水闆臉，頓時收了聲，猴子一拍嘴巴道：“看我這破嘴，還沒喝酒怎麼就醉了。”

說完還不忘捧着石三水，“要不組長您年紀輕輕就是我們領導，咱們就是覺悟不夠，向您學習向您學習。”

一旁上菜的夥計早就看不慣這夥人了，但又不敢惹事，這會見石三水是個明事理的人才鼓起勇氣道：“這些女學生人真不錯，有那大方的人聽完扔錢打賞，她們也不生氣，收起來買了藥給慈幼堂的孩子們送去。”

“前面慈幼堂的孩子還來這感謝她們。”

“有些周圍的窮人生病看不起大夫來問她們，她們也不拒絕，能看的都給看了，有時候還送藥，她們真是頂頂的好人。”

石三水又把視線轉移到對面，這會打賞的人确實不少，沒上台表演的兩個女學生拿着紙盒子一邊收錢一邊道謝，走一圈下來盒子滿了一大半。

面對鬧市中各種不同的目光，四個女學生臉上都帶着不卑不亢的笑容，顯然并不在意大家的非議，那份從容自信格外耀眼。

石三水有些出神，是什麼給予她們這樣的從容？大學裡教的嗎？生平第一次他對當年沒有堅持讀書有了幾分後悔。

但其實女學生們也并非全部都那麼從容。

四人結束了義演，把東西收拾好放到相熟的雜貨鋪便回了學校。

一進到宿舍沒了外人，就有人破功。

“狗東西，那色眯眯的眼神，我真想給他一拳。”吳頌年在201宿舍中年紀最大、脾氣也最火爆。

第一晚大家自我介紹完，她便義不容辭的表示自己就是大姐了，以後罩着三位妹妹。

但宿舍四人中她的性子最不穩定，“真不想收這些破錢！還不如我回家找我祖母化緣呢！”

老二尋理氣定神閑，慢悠悠整理着錢箱，“錢又有什麼錯？你要不爽，下次當場就給他一拳呗，我們又沒有意見。”

老三趙天冬家裡開藥館的，在藥館裡各式各樣的人見多了，“就是，反正也沒人敢動手動腳，淡定。等你習慣了、以後當了醫生再見到各種奇奇怪怪的人，你才能保持平常心。”

吳頌年一拍桌子，“我們明明是做好事，怎麼就這麼憋屈！”

老四穆蝶年紀最小，今年才16歲，看起來十分文弱說話也很溫柔，“不然下次你就不去了吧，免得總生氣。”

吳頌年又一拍桌子，“這活動還是我發起的，我能當逃兵？！”

尋理剛整理好的錢币被她大力拍桌又給震亂了，不禁哀嚎：“大姐啊，您老力氣這麼大不如去練鐵掌功，真的，以後誰惹你不開心一巴掌拍死，打死了我幫你埋屍善後！”

趙天冬發出怪笑：“學校不是有解剖課？咱先去偷偷學一點，到時候，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