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末加大了調查力度,最後也隻查出景鋒曾經在她投資過的工廠裡面幹過活,她對工人确實優待,但能讓人感激到這個份上?蘇末不是很敢信,她對調查局的人向來沒有好感,更别提景鋒這樣調查局初立就加入的人。
是圈套還是誘餌還是什麼?蘇末看着資料袋,思索片刻後很快悲痛又湧上了心頭,其它暫且想不明白,可吳有志的死确實沒有什麼可懷疑的了,畢竟船家父女的證詞非常清楚。
雖然心裡早有猜測,可真确定了蘇末仍覺難以接受,嫉惡如仇又心懷大義、時常救濟貧苦百姓的人,最後死在了被他救過的人手裡,這個世道怎麼會是這樣的呢?
蘇末推開窗,外面風很大,雨水撲打在臉上,蘇末一動不動,就這麼站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蘇末去了咖啡館,拿了本書看,但一個字都沒看進去,腦海裡一直在思索對策。
雲可成看到蘇末憔悴的模樣,大驚道:“末姐,我忙着我的新電影不過兩天沒見你,怎麼你就要乘風歸去了?”
蘇末白他一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雲可成笑嘻嘻道:“什麼事說出來弟弟我幫你分擔分擔?”
蘇末搖搖頭,“吳有志的事你不用管了。”
雲可成頓時明白了,安慰道:“哎,其實早就猜到了不是?怎麼回事?”
“都說了不用你管了,少打聽。”蘇末不欲多說,掃視周圍一眼,突然道:“你最近見過文智沒有?”
話題跨越有點大,雲可成愣了愣才回答道:“我跟他不怎麼來往,前面聽說他好像在負責什麼币值改革的事,大忙人一個。”
“咖啡館開業的時候他送了花籃來,後來沒見他來捧場了,你哪天遇見他,讓他空了來坐坐,看看有什麼地方需要改進沒有。”
雲可成嘴唇蠕動了一會兒,最後抓了抓頭發,點頭道:“行,我跟他說。”
第二天傍晚文智就來咖啡館了,蘇末帶他去了二樓,二樓不對外開放,适合聊天。
蘇末開門見山道:“我想把津安銀行裡面我們辦事處以及老吳在那涉及的所有銀行流水的原始證件都銷毀,有沒有辦法?”
津安銀行是家私人銀行,裡面有個董事與文智是多年好友,當時吳有志就是經文智介紹才把辦事處的錢存到了那裡,後來吳有志失蹤,蘇末第一時間就聯系了文智查了辦事處的賬戶和吳有志的賬戶,發現兩個賬戶流水變得異常的時間在1927年時,蘇末就猜到了吳有志的事不同尋常,當即拜托文智的朋友修改了賬戶流水記錄。
文智眉頭微皺,“老吳的事有結果了?”
蘇末點頭,把事情跟他講了一遍,“我現在也拿不準他們想做什麼,早知道當時不該改流水記錄,還更好撇開關系。”
流水一改倒顯得有些做賊心虛了,但又已經被景鋒點了出來,現在也不可能改回去,而改原始憑證牽連太多,蘇末心想幹脆把原始證件銷毀算了。
文智沉思起來,最後點頭道:“老胡跟另外兩個董事有矛盾,早有舉家遷去去美國的想法,我來處理。”
蘇末立馬寫一張支票遞過去:“去美國花銷少不了,我的一點心意,你幫我給他。”
文智沒有推脫,接過支票,“放心吧,到時候讓他做成意外失火。”
蘇末想了想,“先别行動,我再摸摸景鋒的底……這個人,跟毒蛇似的,等我安排好再給你傳信。”
“嗯,我等你信。”
“聽說你在負責币值改革的事?進展如何?”說完正事,蘇末随意挑了個話題聊起來。
“牽扯過多,進展有些慢。”聊到自己的工作,文智臉上笑容更甚,“先廢兩改元,統一了貨币基礎以後才能更好發行專一的紙币……”
蘇末并不插嘴,專心聽他講,很多話題都是當年留學美國時倆人讨論過的,如今從理論走向了實踐,蘇末挺為文智感到高興,可想到如今國府現狀她又覺無趣,理論很美好,但真實踐了,怕不會那麼如人意。
送走了文智,蘇末去郵局發了一封電報,沒兩天,蘇末身邊就有了一個助理,她特意挑休息日組了一個局,把助理介紹給大家,“勝昔在津城跟着青雲學習了一年,能力很不錯,以後工作上的事你們就找她對接,别找我了,我以後就在咖啡館養老了。”
金勝昔是個圓臉姑娘,臉上總是挂着笑,看起來年紀不大沒有什麼心眼的樣子,但大家都知道蘇末對助理要求很高,明白此人一定有過人之處,雲可成問蘇末,“葉青雲是過目不忘,她也是?”
“她耳朵尖,以後你們誰在背後說我小話,都給你們記本子上。”蘇末開玩笑道。
林媛聽了笑着道:“我們有什麼可都是當着老闆你的面說,哪裡等得到背後。”
“說起來,當時你交給我帶的那個吳秋,才是真的耳朵尖,記了辦事處不少員工私底下的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