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長,吳秋去了津城是怎麼安排的?”
吳秋雖然是雲可怡帶回津城安置的,但她并沒有過多關注,想了想回答道:“齊社長說開學送去學校考試看看,适合讀幾年級就讀幾年級。”
蘇末搖了搖頭,“齊社長送她去了無線電傳習所培訓,日後回報社維護電台、發報機。”
雲可怡有些驚訝:“她不是想考大學嗎?想給你當助理嘛。”
“她在無線電方面天賦挺好的,學點技術也不錯。”
雲可怡可惜道:“早知道就不帶她去津城了,無線電培訓學校上海也有,培訓完就留在我們這兒負責電台多好,我看她挺舍不得離開上海的。”
雲可成看着雲可怡突然就把話題扯到了吳秋身上,大家聊得火熱,原本該是中心的金勝昔卻被冷落,但見她神色不變,依舊笑眯眯地聽着,雲可成不免猜測,這真的隻是來做助理的嗎?依他看人的眼光,總覺這個年輕的姑娘不簡單。
但私底下他把這個疑惑問出來,卻引來蘇末的反問:“不當助理還能當什麼?”
雲可成忍不住撓頭,“感覺你神神秘秘的。”
蘇末笑道:“知道我神秘就少打聽!”
“那不是怕你有危險。”雲可成嘟囔道。
“放心,我很惜命的。”
雲可成在蘇末那問不出結果,就自己觀察,可隻見金勝昔租了房子辦了各種手續,在上海開起了投資公司,公司裡面天天人來人往,談的都是生意經,還真就看不出什麼異常,最後隻能歎氣着跟蘇末說:“有什麼事記得跟我說,我比誰都靠譜!”
蘇末當然知道他靠譜,可她決不願把他牽扯進任何危險的事情裡面,如今她忙的事隻有一件——為吳有志善後。
景鋒和石三水留下資料走了,過後也沒有什麼動靜傳出來,可蘇末的心始終無法安定,就像家裡被埋了一顆她不知道位置的炸彈,蘇末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爆炸。
“景鋒死了。”又一個雨夜,石三水一個人敲開了蘇末的家門,說完這麼句話,就盯着蘇末不再言語。
蘇末看着石三水憔悴的模樣,給他倒了杯熱茶,“節哀。”
“我節什麼哀,”石三水嘲諷一笑,“我跟他關系又不怎麼好。”
景鋒對石三水有幫助、有照顧、也有打壓,而從始至終他都不清楚景鋒為什麼要這樣做,在景鋒死前他沒忍住問了出來,景鋒沒有回答他,隻眼神閃爍着的惡意讓他明白,景鋒确實不是因為好心。
“你好像不意外?”石三水問蘇末。
“進了你們這行,死亡不是早就懸在頭上?”蘇末反問。
石三水塌下了腰,呢喃道:“是啊!進了這行,身不由己啊。”
蘇末歎息道:“三水,我早跟你說過,有些路走上去了,是不好回頭的。”
“你還說髒了手,很難洗幹淨。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死了,你也會這樣冷漠嗎?”
“我跟景鋒沒有什麼交情,他死了我難道還要哭上幾聲?那太虛僞了吧?”蘇末看了看石三水,“要死的是你,我倒是會震驚、難過一會兒。”
“你怎麼不問我他怎麼死的?”
“你們調查站的事,我可不敢多打聽。”蘇末臉上有了些許疑惑,“其實我甚至不明白你為什麼特意來跟我說這件事。”
石三水看着她平靜的模樣,為什麼來告訴她?因為景鋒死前一直念着蘇末,嘴裡重複着:“還是該去見見她的,該去見見她的……”
“我知道你對他有很強的戒心,那天晚上我們走後你應該有些不安吧?其實原先我也不怎麼相信他,懷疑他有什麼企圖,可實際上他真的隻是想報恩。”
“可我不知道我對他有什麼恩。”
“他能有今天,是因為你。”
蘇末愣了一下,“看來他死前你們交心了一番,可以講給我聽聽嗎?我倒真有了幾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