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暗中追随他們的視線來看,他知道自己的行動成功了,但想要順利潛入,僅僅知道狗舍的位置還不夠。
他故意在那個孩子躲藏的附近停下腳步盯着别墅看:“這座别墅好像有很多有趣的地方,我能在裡面探險嗎?”
“當然,除了頂樓您可以随意探險。”
“頂樓為什麼不可以?”
“主人有個習慣,飯後會去頂樓休息,連少爺都不能過去打擾。”
他點頭表示理解:“我會注意不去打擾盧德舅舅。”
侍從透露的信息很有限,不過太過刨根問底容易引來懷疑。他不知道那個奇怪的孩子是否能從中獲得幫助,但還是衷心期待對方接下來能給自己帶來更多樂趣。
回到母親身邊的時候晚宴即将開始,所有賓客來到宴會廳落座,而盧德發表了一場持續半小時的演講吹噓自己的事迹。
他無聊地靠在椅子上擺弄桌布上的流蘇,心裡仍然十分在意那個孩子。對方身上實在有太多有趣的地方,竟然有人臉和手的皮膚顔色不一樣。他知道有些皮膚病會讓皮膚變色,但是那種變色會形成深淺不一的斑塊,而不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均勻膚色。
另外那個孩子的長相竟然和拜索爾有些相似,難道對方其實是盧德和情人的孩子?一想到朱莉安舅媽發現後的反應,他就忍不住面帶微笑。
遺憾的是,他内心期待一個陌生孩子突然闖進來大聲認父這種情況沒有發生,沉悶的晚飯過後便又是大人們的社交時間。而且母親心情很差,早早帶他和哥哥離開,導緻他連再次尋找那個孩子的機會都沒有。
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他還在郁悶,自己這麼努力幫忙竟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他不禁懷疑起那個孩子是否真的打算潛入别墅。
不過當他一早醒來聽到盧德的死訊,心裡的郁悶頓時煙消雲散。
母親比他還要興奮,迫不及待地打了一上午電話确認消息,然後用心修飾一番去别墅看望朱莉安。
雖然盧德的死因對外宣稱是意外病逝,但據說真正的原因是藥物濫用。無論是哪種原因都是本人造成的,可他就是覺得這件事和那個奇怪的孩子有關。
他偷偷打聽過,盧德似乎有使用成瘾性藥物的習慣,所謂的飯後去頂樓休息其實就是一人用藥。對于一個經常獨自用藥的人來說,突然超量使用意外緻死這件事很值得懷疑。
其實屍檢的醫生對盧德的死因提出過質疑,但家人不希望濫用藥物的事情曝光,于是拒絕通知警局展開調查。
半年後朱莉安在母親的撮合下順利改嫁,和新丈夫相處得很好。不過這份幸福似乎沒有延續到拜索爾身上,那個人之後變得越來越陰沉。
這種事在各種親戚之間屢見不鮮,作為談資的話題度最多持續一個月。他也很快對這件事失去興趣,隻是沒想到後續竟然有傳言将盧德的死和他聯系到一起。
傳言說盧德的暴斃是受到了龍的審判,因為宴會上一直對他出言不遜。
他聽到這話十分委屈,就算他讨厭盧德也沒有想過要他的命,唯一做的些許努力就是幫一個奇怪的孩子了解别墅的情況。
但随着時間的推移,這個說法竟然流傳得越來越廣,很多山地人都相信他真的能審判那些對自己不敬的人。
他對此一直持否定态度,可再多的解釋在笃信的人眼裡也成了掩飾。因這個傳言畏懼他的人越來越多,很多離奇的不幸也都強行與他聯系到一起。
最讓他難以忍受的是有人将父親的去世也歸咎于他的審判,說他們父子關系不好,父親對他十分嚴厲等等。
這樣颠倒黑白的說法确實激怒過他,如果他真的有審判别人的能力,肯定會讓炮制這些無稽之談的人得到最嚴厲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