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他根本沒有審判的能力，而且作為一個小孩子也沒有辦法逆轉輿論，所以隻能眼巴巴地看着傳言愈演愈烈。

這個傳言對自己的影響比他想象的要嚴重，身邊的朋友越來越少，大家看他就像是在看一頭可怕的怪物，甚至陌生人面對他的時候都充滿了畏懼。很長一段時間他對家族和山地都感到厭煩，進而萌生出了逃離的念頭。

他瞞着母親申請了格林戈爾聯邦的寄宿制學校，希望升上中學能在山地之外有一個新的開始。

隻是沒想到在畢業前夕，他還能再次遇到那個奇怪的孩子。

這一次對方以他就讀的小學校長萊塞的面目出現，和他在學校裡通往廁所的走廊不期而遇。那時候他正沉迷電影和戲劇，已經知道化妝整容能夠輕易地改變人的外貌。

必須承認那個孩子的變裝十分成功，無論是走路的姿态還是臉上的皺褶，都和萊塞校長一模一樣。

但他還是一眼認出眼前這個萊塞是個冒牌貨，并在對方與自己擦身而過的時候叫住對方。

“不和我打個招呼嗎？”

對方微微偏頭，瞳孔有一種佩戴變色瞳片後特有的僵硬感。

盡管沒有任何證據，他依然大膽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四年前我們見過面，在盧德表舅的别墅。”

對方似乎不打算予以回應，收回視線準備邁步。

“無視我也沒用，你的變裝有很明顯的破綻。”

他隻是想用挑釁意味的話逼假萊塞開口，結果對方竟然猛一個轉身扣住他的喉嚨将他丢進了廁所的隔間。整個過程快到不可思議，他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坐在馬桶上，氣管被人精準地按住，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什麼破綻？”假萊塞居高臨下地質問，聲音有一種處在變聲期的沙啞感。

“萊塞是個喜歡跟蹤我的變态，單獨遇到我絕不會一聲不吭地離開。”

對方聽到這話明顯愣了一下：“你喜歡被跟蹤？”

他翻了個白眼：“怎麼可能？不過喜歡跟蹤我的人很多，早就習慣了。說不定我過來的時候也被跟蹤了，已經有人看到你把我帶進這裡。”

“你沒被跟蹤。”假萊塞俯身貼近他的臉肯定地說，他甚至能看到幹癟皮膚上的粗糙毛孔。

面對無法忽視的壓迫感，他竟然絲毫不覺得害怕：“怎麼，打算殺我滅口嗎？”

話音未落，假萊塞出其不意扣住他的下颌給他嘴裡塞了一顆糖果。糖果迅速溶化，廉價的橘子香精口味在口腔和喉頭蔓延開，除了甜味還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很快他就覺得身體使不上力氣：“你給、給我吃了什麼？”

“一顆能讓你稍微老實點兒的糖。”假萊塞松開卡在他脖子上的手，“放心，對身體沒多大損害，而且藥效隻有十五分鐘。”

“鬼才信你的話！”他用力大喊，但原本的音量根本發不出來。

“門我替你鎖好了，現在祈禱你能離開之前沒人在旁邊拉屎吧。”假萊塞留下一句完全不好笑的揶揄，便輕松地翻出隔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