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手機傳來提示，是卡洛斯發來的消息，内容隻有啤酒和肉串的貼圖，應該是計劃順利完成，用這種方式找他請客。

他決定無視這條幼稚的消息，但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這兩天沒聽見你的電話響，利爾迦德不跟你聯系了？”

“他這段時間要調整身體，切斷了網絡連接，等到調整完會再聯系。”

“他身體出問題了？”

“不是，是他想和我說話，所以提出了修複語言系統的申請。前兩天申請通過，不過預計要花兩個月時間。”梅勒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關于收屍人的傳言那麼可怕，還以為天堂塔有多嚴苛。結果跟他對比了一下，待遇比我好多了。”

“怎麼，想跳槽了？”

“那倒沒有，作為修複者他們沒有自由，行程都要向系統申請報備，包括他發給我的消息，所有内容都需要經過系統。”梅勒心情複雜地說，“但是他又極其依賴系統，一但切斷和系統的連接，就會變成傻子。”

“有點難以想象。”聽起來利爾迦德的狀況和伊德大同小異，腦信息都要經過天堂塔的“系統”。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其中的原理，隻是嘗試過切斷連接，然後大腦立刻一片空白，連記起自己的名字都費勁。”

“還能主動切斷？”他一直以為是強制性連接。

“可以，他說有别的修複者切斷後影響不大，所以他才好奇試了試，結果不行。”

“所以不是所有收屍人都一樣？”

梅勒搖頭：“據說差别很大，一些資深的修複者已經和正常人差不多，隻是為了效率才在工作時調整成統一的行為模式。但是修複更多的身體機能需要自費，他工作的時間不長也不知道該修複什麼，就一直沒申請。”

這麼聽起來天堂塔的管理模式還挺人性化：“他有沒有告訴你自己怎麼成為收屍人的？”

“是被其他幫派的人黑吃黑了，他記得自己中了三槍，躺在領隊的屍體下面等死。就在意識快要消失的時候聽到有人說話，可能是出于求生的本能，他忽然努力呼救，然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一個聲音在腦子裡和他說了一大堆條款，最後問他同不同意。他稀裡糊塗地同意了，再醒來就成了現在的樣子，身上的傷口全部消失，連燒傷的舊疤痕都沒有了。”

聽完梅勒的描述，他覺得利爾迦德應該是在彌留之際得到了天堂塔的幫助，不然解釋不了對方為何能把這些記得那麼清楚，總不能是來自靈魂的記憶。

不過更令他意外的是，系統竟然允許利爾迦德向梅勒發送這些信息：“他把這些都告訴你沒關系嗎？”

“他說沒事，有問題的話系統會直接删掉，不會發出來。”

即便如此，這麼大的信息量穿插在亂碼裡，他很佩服梅勒的耐心：“你看了多少亂碼消息才總結出這些？”

“其實……亂碼已經解決了。”梅勒提起這件事的時候臉色忽然變得很差，“天堂塔的輔助工具頁面有個測試框，把亂碼複制進去就能分析出需要的解碼程序，直接在頁面找到對應的程序安裝就行。”

“原來還有這種辦法，誰告訴你的？”

“安賽斯。”梅勒懊惱地說，“他發現進入公司網絡的信息編碼異常就進行了攔截。”

他頓時明白對方變臉的原因，忍不住幸災樂禍：“所以利爾迦德誇你可愛的信息都被他看見了？”

“閉嘴！”梅勒氣急敗壞地威脅，“信不信我現在找輛車帶你撞過去！”